第四章 風神咆哮

拓拔野心中又驚又奇,蚩尤不是與烈煙石等人前往南翼的朝歌山了麽?怎地又到了靈山?又是何時與十日鳥重逢?瞧那隨後幾只太陽烏背上,柳浪、蔔運算元、辛九姑與成猴子面色蒼白,身形搖晃,顯是受了重傷;再看蚩尤懷中女子赫然竟是烈煙石,雙眼緊閉,臉紅似火,香汗淋漓,似乎也受了什麽奇怪的內傷;心中大震,不知他們這一路上遇見了什麽艱難險阻?

蚩尤聞聲大喜,叫道:“拓拔!怎麽是你!”

柳浪等人齊聲叫道:“城主!”慘白的臉上登時露出歡喜的神色。

靈山八巫紛紛叫道:“臭小子,抓著我們兄弟幹嘛?不想活了嗎?”“吾等乃此山之主也,汝是何人?安能不守賓客之禮,如此膽大妄為也哉?世風日下,吾心痛矣!”“他奶奶的,你當我五弟、六弟是小雞嗎,一手提了兩個?”

卻是個個投鼠忌器,一時也不敢如何。

靈山八巫叫罵聲中,聽見蚩尤手中那兩個精靈叫道:“非也非也!這小子貴賓,我們的。”

話音未落,紅影撲閃,熱浪迫人,十日鳥呼嘯著降落草地,大步朝拓拔野圍攏奔踏來,巨喙齊啄,歡聲鳴啼,甚是親熱。蚩尤跳下鳥背,將那兩個樹精隨手一拋,不顧那邊傳來的尖叫怒罵聲,喜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你們怎地也到了此處?”瞧見六侯爺與真珠旁邊那素不相識的洛姬雅,微微一愣。

拓拔野微笑道:“說來話長。”見蚩尤將烈煙石緊緊抱在懷中,不懷好意地瞄了他一眼。

蚩尤面上一紅,皺眉道:“八郡主身受重傷,所以柳浪才提議將她帶到這裏來。”

拓拔野手指輕搭烈煙石脈搏,只覺一股烈猛無匹的熱浪突然從指尖猛撲而來,淩亂狂肆,絲毫不似她體內修行真氣。以他真氣之猛,亦被這古怪的熱浪立時震得後退一步,手指如灼。心中一驚,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蚩尤勾住他的肩膀,拉到一旁,低聲將這數日發生之事一一道來。

※※※

那日蚩尤一行與拓拔野別後,帶著拓拔野所描繪的路線地圖,朝著土族疆域南翼的朝歌山進發。一路行去,起初二日之內平安無事。但穿過木族疆界,進入土族領地之時,蹊曉之事便越來越多。

為了不驚動土族中人,他們所行路線乃是頗為隱蔽的荒僻山林,所騎的靈獸也不過是最為普通的龍馬,不敢過於招搖。但一路行去,始終能遇見不少土族軍士,多則數百,少則幾十,一日中最多竟遇見了六批騎兵,上千之眾。

蔔運算元等人瞧見這眾多土族騎兵盡皆臂纏黃帶,趕往同一個方向,都覺得蹊蹺,紛紛猜測土族之中哪位貴人天亡。蔔運算元乃是土族故人,通曉黃帶質地、所系方法以及所系的手臂位置代表不同級別的天亡貴族,但成猴子偏生與他擡杠,一路辯駁。

那日中午,眾人在真陵山下的驛站歇息,蔔運算元正與成猴子為此事爭執下休,驛站之外煙塵卷舞,又來了數十名黃衣漢子。這群漢子聽見蔔運算元二人氣急敗壞的爭執之聲,紛紛回頭望來。

柳浪眼見來者不善,悄悄給蔔運算元與成猴子使了個眼色。成猴子乖覺,當下住口,冷笑不語,那蔔運算元背對著大門,沒有瞧見眾黃衣大漢冷電也似的眼神,也沒有瞧見柳浪的眼色,見成猴子突然住口,只道他終於理虧辭窮,當下得意道:“橙黃絲帶系在右臂離肩兩寸處,那就是第一等的貴人夭亡,你這木猴子什麽也不知道,還在狡辯,當真可笑之至。”

眾黃衣漢子大步圍上前來,將他們六人團團圍住,冷冷地盯著,不發一語。

蔔運算元這才吃了一驚,低頭喝茶。

黃衣漢子中一個大胡子冷冷道:“你們從哪裏來?到哪裏去?”見蚩尤等人不答,“嗆然”一聲拔刀喝道:“形跡可疑,胡言亂語,不是叛黨也是外族奸人!”

眾黃衣大漢紛紛拔刀,一時白光亂閃,寒氣撲面。

蚩尤這幾日心情正自不好,纖纖又被火族擒去,一路上暗暗抑郁不樂,聽見這群黃衣漢子下分青紅皂白便拔刀相向,心中大怒,正要動手,卻見烈煙石淡淡道:“官爺,我們只是路經此地的采藥人,可不認識什麽叛黨和外族奸人。”

那大胡子眯眼望去,見她肌膚瑩白若冰雪,眉眼碧翠如春波,淡雅如畫,不勝嬌弱,登時目光閃動,冷笑道:“小娘皮,你手指嫩得像豆腐,像是采藥的嗎?乖乖跟老子回軍營,讓老子全身上下好好搜上一搜,如果沒有可疑的東西,老子心情又不錯的話,說不定可以放你們一馬。”

眾大漢冷冰冰的臉上都閃過淫猥的喜色,一個漢子叫道:“席老大,我瞧就在這裏脫光了,好好搜上一搜。”幾個大漢笑道:“不錯,這等可疑之人,咱們須得一道搜查,搜得仔仔細細,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