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大雪降了一夜,淩晨化為……(第3/5頁)

沒多想她就順嘴問:“這是啥的啊?”

高個腿軟,扶著矮個的肩膀就磕磕巴巴的說到:“不,不知道啊,畫的啥啊~的!”

七茜兒無奈嘆息,她語氣沉重的說:“好好的官門差役!不務正業!不做正事!大清早屋頂不問緣由揮刀砍人,事後不檢討自身,還在地下劃拉畫兒兒玩,你們上官是這樣教育你們的麽?說,姓甚名誰,家住哪兒?幾品的衙門?主官是誰?說!”

這倆沒多想,立刻就老實交代了。

原來高個的這個叫周無咎,矮個哪個叫謝六好,具是南派功家出身,現下都在九思堂慶豐城分部做八品小令。

九思堂是大梁新增的執法機構,這個衙門對刑律之事只是協管輔管,它真正管理的卻是江湖事,江湖人。

並且九思堂的職級也跟朝堂不同,它有總令主一,執令四,輔令八,按照州府縣的行政區分又有各地的分令主,各自管理著旗下小令,而小令之下便是雜令……

聽他們絮絮叨叨說完,七茜兒便松了一口氣,什麽嗎!管江湖人士的,她又不歸他們管。

如此她便哼了一聲說到:“什麽啊!我又不是江湖人,你們幹嘛拿刀砍我?”

騙鬼呢!跳那麽高,踢人那麽狠,那麽厚的玄鐵板子都踢凹了,你不是江湖人?

那禍頭子謝六好看他的頭兒,可惜他頭兒心已傷,人已絕望,正呆呆的看著天空雪不言不語,他就只能自己上了。

“回,回前輩話,我,我就沒多想。”

七茜兒深沉的嘆了一口氣道:“沒多想?你,你們這些一月拿著朝廷七八貫的衣冠盜賊,爾等俸祿皆是百姓血汗,那邊秋善人家裏如今已然絕糧,那麽多孤老幼丐在城裏凍餓而死你們不管,大早上拿把破刀砍殺我個背糧濟貧的?你們,真,真非人哉!”

太氣人了,七茜兒在屋頂轉了兩圈,只嚇的兩位小令心驚膽戰,想起各自惡果,心裏就越發的絕望。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位罵完,竟然一跺腳走了……

就走了?

謝六好抹下冷汗,逃了一命般的推推周無咎。

周無咎擦擦額上的汗珠,半天才對著謝六好罵了起來:“好端端的你幹嘛砍她!你是傻子麽?”

謝六好訕訕的:“頭兒,那剛才,剛才她不是沒有跳那麽高麽?”

“那你就砍?你就不會先問問?”

“問啥?”謝六好嘀咕了一句:“你有膽子你問啊,你不是好好問問人家了,哦!出身何門何派?又姓甚名誰?是哪派功家傳人?人家啥也沒說,咱倆倒是把底兒交代的幹幹凈凈,回頭到了堂裏,算是擡不起頭了……”

身邊沒人說話,好半天,謝六好被人背後擂了一拳道:“你知道個屁!誰見了?誰知道?那,那女,女前輩不說,我不說,你不說,誰能知道啊?”

謝六好眼睛一亮,扭臉看著周無咎求教:“頭,回去不報?沒事兒麽?”

周無咎哼了一聲,他腿軟,就扶著自己唯一小弟道:“你懂個屁!我就問你咱令主厲害麽?”

“那自然是厲害的!江湖上,我是說從前的江湖,說起咱令主那鮮少有人不服的,南孟北谷兩位人傑,那也不是作假的。”

“那我再問你,北派現在疲軟,那邊護國寺收了那麽多余孽,咱令主怎麽不去抓?”

謝六好愣了一下,終於道:“他,令主他,他去了也打不過唄……”

周無咎拍拍自己傻兄弟的肩膀,扛著刀就蹦下屋頂。

謝六好緊隨其後的問他:“頭兒,哪兒去啊?”

周無咎邊走邊說:“我才想起來,我不是江湖客了!人女前輩說了,咱們吃的是民脂民膏,就,做點人事去唄!人秋善人現在正在救助孤老幼丐,我就過去看看……”

七茜兒可不知道她無意又做了好事,那九思堂的小令自這天起,就輪班在秋先生家附近維持治安,上輩子經常去秋先生家裏敲詐的遊手無賴,就沒找到機會再去“騷”擾。

也算是,輔助著,活人無數了。

話說那六品誥命貴夫人,罵了人官差一頓,跑了很遠她才松了口氣,就站在百泉山邊暗自擦汗。

其實吧,她也害怕的,那萬一鬧大了,官老爺麽,找理由給人尋尋麻煩還是有辦法的。

她一個“婦”人大早上“亂”跑,畢竟不氣粗。

再看看身後無人追來,七茜兒這才安心轉身,提氣就上了百泉山。

又是一路騰轉跳躍,她便尋到了那片足有二三裏的山凹處,低頭一看,這地方果然長滿了茁壯的老榆樹。

只可惜啊,今年她這一糟蹋,救得秋先生一屋老幼過冬,這樹等到春天怕是活不得了。

如此,七茜兒就站在樹林邊上,給山神老爺磕頭禱告,並發願今日害死一顆榆樹,轉年起定然兩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