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六月……(第3/4頁)

拿人家錢了麽?天地良心沒有!都給朝廷了。

七茜兒戴著面具,身穿紅“色”錦衣佩銀甲,盤腿坐在自己的神像前,她的造像珠圓玉潤,鳳冠霞帔,還穿特大的紅布鬥篷,不是一層,許有幾十層?

有登科如願的,求子成功的,母親大病痊愈的,行人已歸的……我到底管的是什麽事兒呢?七茜兒都替自己的木頭像熱的慌。

神像前的場子,有兩堆兒大漢一身糙肉,鐵臂柱腿兒,最巧是,對打這兩位都均勻的配了橫粗眉?

大粗眉拿著一對乾坤圈,先是一招春燕展翅,對面小粗眉便拿峨眉刺來了一招外擺蓮?

呃,為啥她知道這個,身邊還坐著一個解說的乞丐,此人年紀三十有六,名曰酒不賒。

他曾是個老乞丐撿,眾乞丐養的棄嬰,辛伯第一次見他,正好看到有個酒鬼櫃前賒酒,老板娘趴在櫃上說,酒不賒。

對,名字便是這麽來的,那天起名的不是一位,還有一個撿來的姑娘一堆倒黴,老混蛋順嘴又給起了個名,清前賬。

這兩位都被辛伯教的很好,如今是慶豐城丐幫的兩位小長老,辛伯外地去了,家裏的事情便由這兩位管著,一位主內,一位主外,人家還是一對乞丐夫妻,孩子都三個了。

酒不賒是個話嘮,下面搏鬥他就與七茜兒解釋,他喝了點,說的是眉飛“色”舞。

場子裏卻打的十分粗糙,雙方武器幾下就磕飛,倆粗眉便開始肉搏,一上動不停,左右拳擊出,口稱:“老子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

一雙手叉絞,扣住拳頭攻擊關節,怒喝:“老子絞,絞,絞死你……”

接著他們便纏綿在一起,開始地上無限打滾……

酒不賒有些慚愧的跟七茜兒抱歉說:“真是汙了娘娘您的眼,這大小張家一代不如一代,這,這著實打的不漂亮。”

七茜兒無奈嘆息,換了一只手托著臉啥也不想說,場子裏鬥毆的就是倆鐵匠,家中四輩靠上一個爺爺,房子就挨到一處。

多好的親戚挨的太近早晚都是仇家,這倆位也差不離仇家了。

這不是這幾年日子妥了,吃飽了,買賣又起來了,大張鐵匠就返修了房子,這貨吃相難看,就把兩套宅子中間的墻悄悄推了一尺,小張鐵匠發現便生氣了,這不是欺負到門口了麽,他修不起房,修墻。

如此一尺一尺接近,最後雙方墻挨著墻,就把墻檐滴水的地方堵了,中間又經歷五次修墻,毀墻,五次家庭之間的鐵匠鬥毆,當中各有損傷,耗費錢糧就夠蓋三套屋子的。

氣是越來越大,嘴裏都是血海深仇,親戚朋友勸不住,便鬧騰到了榆樹娘娘這裏,要個見證。

甚至,這兩混蛋還找了江湖上的助拳,這一場之前都打了兩場了,各有輸贏,這場是關鍵之戰了。

七茜兒愁苦的不成,便低聲問酒不賒:“這不就是兩個普通家戶人家鬧紛爭麽,如何就來尋我?”

酒不賒小心翼翼勸說;“娘娘再忍耐一會兒,確不是普通家戶,您甭看大張小張這樣,咱江湖上多少老隱俠客手裏的名器,都出自他們手裏,您知道北派的谷紅蘊麽?”

真真問到好人了,誰也不知道,這位卻是清楚的,七茜兒點點頭。

酒不賒便笑著說:“谷大俠手裏的青鸞劍便出自大張之手,還有娘娘身上這幅銀甲,卻是出自小張先生之手。”

天氣燥熱,廟裏地上滾來滾去,七茜兒耐心又看了一會兒,問:“他們這要打到什麽時候?”

七茜兒今日的角“色”卻是個證人,人家沒申請裁斷。

酒不賒嘆息:“看樣子……總得十天半月吧,等把家裏的余財打完,請不起助拳了,這事就了解了。”

啊,還要天天來麽?

七茜兒瞬間憎惡,正要說些什麽,那廟外卻來了一個小丫頭,這丫頭十二三歲,背著一個抱著一個,背後還跟著三崽子。

她就站在廟門口喊:“爹,娘說家裏來營生了,指名讓你接生意去……”

可憐這孩子還沒喊完,地上躺的大張就怒吼:“給老子滾球!沒看這是哪兒……”

小張看到他“露”醜,便哈哈哈大笑,接著繼續滾。

帶孩子的丫頭嚇一跳,哭著跑了。

七茜兒最看不得孩子挨罵,還有些驚愕道:“這麽近?”

酒不賒有些愁苦:“啊,就在您廟下面的村兒裏,就屬他家事兒多,老爺子從前沒少被他們攪鬧,一會子是搶生意的事兒,一會子是徒弟之間的紛爭,人家每年這一百貫可花的太值了……”

許是姐姐跑的急,小點孩子攆不上,就撕心裂肺哭嚎著喊,姐等我,哭聲越來越遠……

七茜兒越看越氣,見天“色”不早,她想安兒想的緊,便站起來,走到滾著的倆肉蛆前面低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