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破破舊舊……(第4/6頁)

而五福班是個什麽戲班,就是個混江岸飯的,你問他們會不會節令戲,會,最多一樣一出,這就欺負人了。

誰家沒個壓箱底的傳統戲目,何況各地戲種腔調也不一樣,燕京人愛不愛看還另說,你就問人家會不會八十八出?

壞人!

偏偏小郡王無知無覺的也啃著饃饃繼續道:“要是節令把握不好,就只能混混慶豐府了,慶豐府那邊的戲班子還是好混的,三百八十八出雙字小雜戲,你們會一百出,再有個好笛先生,就能賺賞錢了……”

三個少年張嘴冒涼氣,這人太壞了!

雜戲就是《遊園》《拜月》《掃松》這樣的小戲,戲份功夫不長,可你得有挑大梁的名角,才能一個角兒撐一個台子,養活起一個戲班子人。

五福班倒是有角兒,就前面喝酒那個叫李得意的,他本來是別家班子裏《斷橋》唱小青的,唱不好,被排擠到了五福班,就成了角兒。

然而成了角兒大家也知道,他扮相還成,可會的雜戲來來去去就那二十幾出,小寶兒都倒背如流了……

這個小夥計真壞,還說會一百出你就能去慶豐府了,這不是欺負人麽?

他們倒是想學,家裏連個正經的教頭都沒有。

幾個少年沉默不語,佘萬霖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那,那可怎麽好啊。

他左右看看,卻看到一艘不大的官船開過來,便得了救援般喊:“看,官船!”

少年們一驚,紛紛跳起往底艙跑。

這一看就知道,這裏面不知道有多少黑戶呢。

黑戶不必納賦稅。

也不多大功夫,那衙門裏留大胡子的老爺,便挎著刀上了五福班的戲船。

班主陪著笑,親抱著唯一一把椅子與帶頭的老爺坐,他甚至還用袖子蹭蹭那椅兒,然而老爺也沒坐,就滿面不高興的問:“這船打哪兒來呀?”

班主小心翼翼低頭回話:“不敢欺瞞老爺,咱們從意源郡碼頭那邊過來的,原本那邊有一出壽酒的……”

老爺聞言“色”變,擡手將他推到一邊兒,對身後人就是一擺手道:“搜!”

班主大驚,趕緊從袖裏取了一小錠銀子,瞧著能有個二兩的意思。

他哀求著遞過去:“老爺老爺,好端端的,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我們下面拉屎屙“尿”,那味兒……”

“滾開!”

老爺擡手將他推到,這班主便倒退幾步摔倒在地,那銀子落在甲板上,卻被老爺一腳踩住,低頭對他冷哼道:“算你倒黴,咱們接上峰令,有惡逆犯事,更於意源郡碼頭一帶逃竄,凡舉燕京到金滇,尤其過意源郡碼頭的,那都得加倍盤查!小心著吧,一會子若是被爺等抓住~馬腳,咱們就城裏說話,有你們的老籬笆蹲的。”

也沒過多久,一串人便被官兵從犄角旮旯裏趕出來,齊齊站在甲板上給這幾位老爺盤查。

祖籍在哪兒,哪兒來的?做什麽的……一串問題砸下來,沒問題的有問題了,有問題的嚇的魂魄都要飛了。

佘萬霖跟老臭排在最後,他們倒是不怕,只老臭說:“您甭“亂”動啊,這就是純“亂”七八糟,不知道哪兒來的野人欺負人家戲班子訛錢呢。”

佘萬霖撐著脖子看了一下:“訛錢?”

這不是官兵麽?

老臭點點頭:“啊,這地方跟您想的地方不一樣,這不是挨著金滇麽,這邊自古就“亂”,現在,哼,在老譚家手裏那就更“亂”了,山高皇帝遠的,越金越黑呀。

您以為是找您的?哼,想的美呦,如今找您的絕不會是朝廷裏的人,他們要抓九州域的卻也沒這個膽,其實~就仗著身份,欺負平民百姓唄,這可是往金滇的河道兒,哪跟哪兒啊……”

正說著,前面就傳來哀哭之聲,張永寶沒有戶籍被單獨拎出來,他嚇的要死,說話磕磕巴巴不清楚,便挨了兩巴掌。

佘萬霖立刻想上去攔著,卻被老臭一把拉住了。

老臭問他:“您去幹嘛?”

佘萬霖:“他們……他們……”

張永春想護著張小寶,他出頭,倒黴的就是他,被那老爺一腳踹翻,擡手舉起鞭子就是一頓抽,鞭鞭見血。

那孩子身上疼,卻硬氣,就抱著自己小師弟悶哼。

大家想哭,想喊,卻不敢出聲。

佘萬霖氣的手抖,老臭無奈道:“以後這事兒越來越多,您能管多少件?又能救多少人?這裏不是燕京,也不是慶豐府,他們不是老刀所的也不是禁衛所的,您得記住,人離鄉賤,在這世間熬著,想活就得先挨幾頓打。”

佘萬霖咬咬嘴唇:“臭叔,不然你去把那葉兒給兩個,咱趕緊走吧。”

老臭都給他氣笑了:“嘖,您這金子散出去才是大禍臨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