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隔界 第四章 談話(第2/13頁)

埃蒂和傑克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看著羅蘭。埃蒂嘆了一口氣。“是的,很可能有麻煩了。”

“嚴重不嚴重?你們知道嗎?”

“我認為我們不知道。對吧,傑克?”

傑克搖搖頭。

“但我有了些想法,”埃蒂接著說,“如果我的想法是對的,我們確實有麻煩了。一個大麻煩。”他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液。傑克碰了碰他的手。看到埃蒂飛快地死死抓住了那孩子的手,槍俠有些擔心了。

羅蘭伸出手去,把蘇珊娜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手心。一瞬間,他想起了這只手曾攥著一只青蛙並把它的腸子擠出來。他把這個想法趕出了自己的腦袋。做了那種事的女人現在並不在這裏。

“告訴我們,”他對埃蒂和傑克說。“把一切都告訴我們。我們要聽所有的事情。”

“每一個字,”蘇珊娜表示贊同。“看在你們父親的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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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在一九七七年的紐約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他們講到跟著傑克去了書店,然後遇到巴拉紮和他的手下,羅蘭和蘇珊娜聽得入了神。

“嚯!”蘇珊娜說。“同一群壞孩子!簡直就像是狄更斯的小說嘛。”

“誰是狄更斯,小說又是什麽?”羅蘭問。

“小說就是寫在書裏的一個長故事,”她說。“狄更斯寫了十來本。他很可能是歷史上最優秀的小說家之一。在他的故事裏,生活在一個叫倫敦的大城市裏的人們不斷地碰到來自於別的地方或是很久以前的熟人。我大學時有個老師,他很討厭這種偶然發生的事。他說狄更斯的故事充斥著這些簡單的巧合。”

“這個老師要麽不知道宿命,要麽根本不相信。”羅蘭說。

埃蒂點著頭。“這就是宿命,就是。毫無疑問。”

“比起這個講故事的狄更斯,我對寫了《小火車查理》的那個女人更感興趣,”羅蘭說。“傑克,我在想你能不能——”

“我總是比你早一步。”傑克說,解開背包的帶子。他近乎虔誠地把那本已經破舊的書拿了出來,該書講述了火車頭查理和他的朋友,工程師鮑伯的歷險故事。他們都看著書的封面。圖畫下面的名字仍然是貝裏·埃文斯。

“天,”埃蒂說。“這真是太古怪了。我是說,我並不想將火車轉入側線,或是其他什麽……”他停頓了一下,意識到他剛剛用了一個鐵路運輸方面的雙關語,然後又接著往下說。不管怎麽說,羅蘭對雙關和玩笑都沒什麽興趣。“但這真是很古怪。傑克——七七年的傑克——那本書的作者是個叫克勞迪婭,什麽貝徹曼的。”

“伊納茲,”傑克說。“而且,還有一個y,小寫的y。你們誰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嗎?”

沒有人知道,但是羅蘭說眉脊泗有那樣的名字。“我相信那是某種表示敬意的附加詞。我並不確定它跟這件事有關聯。傑克,你說窗子上的標記也和以前不同了。怎麽個不同法?”

“我記不得了。但是你知道嗎?我覺得如果你再把我催眠一次——你知道,用子彈——我能記起來。”

“時機合適的話我可能會那麽做的,”羅蘭說,“但今天上午時間太短了。”

又來了,埃蒂想。昨天時間基本上不存在,現在它又太短了。但是這一切都在某種程度上和時間有關,不是嗎?羅蘭的過去,我們的過去,這些新的日子。這些危險的新的日子。

“為什麽?”蘇珊娜問。

“我們的朋友,”羅蘭說,朝南邊點了點頭。“我有一種感覺,他們很快就要在我們面前出現了。”

“他們是我們的朋友嗎?”傑克問。

“這倒真問到點子上了,”羅蘭說,又一次開始懷疑這一點。“現在,就讓我們把楷覆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個心靈書店,管它叫什麽呢。你看到斜塔的那些搶劫者青枝①『注:Greenstick,青枝,高等語。』了老板,對不對?這個叫塔爾,或是叫托倫的人。”

“你是說壓迫他?”埃蒂問。“扭他的胳膊?”

“是。”

“他們當然那樣做了。”傑克說。

“做了,”奧伊插嘴道。“當然做了。”

“我願意跟你賭任何東西,塔爾和托倫是同一個名字,”蘇珊娜說,“‘托倫’在荷蘭語中是‘塔’的意思。”她看到羅蘭擡起了她的手,好像要開始說話。“這是我們的世界中人們經常做的事兒,羅蘭——把一個外國名字改成更……嗯……更美國。”

“是,”埃蒂說。“就像斯坦普維茲改成了斯坦普……雅各布改成了雅各……或者……”

“或者貝裏·埃文斯變成了克勞迪婭·y·伊納茲·貝徹曼。”傑克說。他笑了,但他聽上去似乎並不覺得這很有趣。

埃蒂從篝火中抽了根燒了一半的木棍,開始在泥土上塗鴉。他一個接一個地在地上劃出了大寫的字母:C……L……A……U②『注:這是克勞迪婭(Claudia)的前四個字母。』。“大鼻子甚至說塔爾是荷蘭人。‘木頭腦袋永遠都是木頭腦袋,對吧,老板?’”他看著傑克以求證他的話。傑克點點頭,然後拿過那木棍接著寫:D……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