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井戲(第2/4頁)

最寧人驚訝的是,刑仁舉還在戲台下方的中心部位發現了一口井,而這口井的井口比普通井還要大數倍,直徑至少接近四米,從井口之中還往外一股股地冒著寒氣。

刑仁舉繞開跟前的那頭牛,朝著那井口走去,想要搞清楚那口井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就在他剛走到井口的時候,腳下卻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緊接著地上爬起來一個穿著戲服,畫著白色臉譜的人,用四川話問道:“哪個?”

刑仁舉反應極快,遲疑了下,立即也用四川話回應:“我!”

“你似哪個?”那人再問,湊近去看刑仁舉,就再他還沒看清楚刑仁舉面容的時候,就被刑仁舉擡手一托,擊打在下顎處,緊接著擡起膝蓋重擊他的腹部,將其直接打暈。

打暈那人之後,原本刑仁舉想搜身順便看下那口大井時,戲台上的敲打卻突然間停止了,隨後他聽到戲台上方那些人走動的聲音,擔心他們會下來查看,立即跑出戲台外面,潛伏在矮墻後方的陰影之中,目不轉睛地看著戲台下方。

戲台上面的人果然走下來了,但卻是手牽手圍著戲台周圍,口中低聲念叨著什麽,像是經文,又像是咒語,總之在這個沒有月亮的黑夜之中聽起來十分詭異,讓人膽寒。

刑仁舉數著那些演奏者的人數,數來數去發現一共只有30人,而這30人明顯與戲台下面“聽戲”的那些村民的精神狀態完全不同,有些人還帶著笑容與旁邊的人在那說笑,但很快就被一個穿著寬大麻衣,長發披肩,有著銀白色眉毛的老者給喝斥住。

刑仁舉皺眉看著,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什麽人,又在做什麽,戲台下面的那口井是做什麽的?這個井與村民門口用石灰上寫的那個“井”字意思相同嗎?

此時,那個詭異的老者撩開戲台底部圍住的白布走了進去,緊接著下方的村民也陸續呆滯地散開,其中兩個演奏者帶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也走進了戲台底部。

刑仁舉有不好的預感,正準備再靠近點去看的時候,自己的腳踝卻被一只手抓住了。

刑仁舉一驚,單腳一收一踹,踹翻抓住自己腳踝那人,反身就撲上去,將其按倒,舉拳要揍,卻在揮拳的瞬間看到被自己制住的竟然就是先前自己問路的那個女孩兒,而女孩兒也帶著一臉驚恐看著他,豎起一根手指頭在嘴邊,示意他千萬不要出聲。

刑仁舉放下拳頭,正要開口低聲問女孩兒的時候,女孩兒指著後方,又指著自己,豎起兩根手指頭,比劃著人走路的姿勢。刑仁舉知道,女孩兒的意思是讓自己跟著她走。

刑仁舉尋思了一下,點頭,松開女孩兒後,跟著女孩兒朝著遠處的農家小院跑去,隨後朝著山坡上狂奔,繞過後方的小山後,終於來到一戶農家小院,緊接著女孩兒推門而入,也讓刑仁舉進去。

此時刑仁舉才意識到,他又回到了自己醒來的那個院子之中,難道說這個女孩兒就是救自己的人?

不可能,這個女孩兒雖然腿腳靈活,但力氣再大也做不到將自己從山上給扛回來,不管了,先進去問問情況再說。

刑仁舉剛進屋,女孩兒關上門之後,就壓低聲音問他:“你找死呀?”

女孩兒說的是北平話,也就是當時俗稱的以“京音為主,兼顧南北”的所謂國語國音。

刑仁舉皺眉:“你不是四川人?”

刑仁舉略大的聲音讓女孩兒無比緊張:“噓噓噓——小聲點!求求你了!你會害死咱們的。”

刑仁舉點頭,女孩兒將門拉開一條縫隙,朝著外面看去,隨後扭頭道:“等下我舅舅和舅媽就回來了,你先去豬圈旁邊的柴房躲著,不管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都不要出來,記住了嗎?”

刑仁舉疑惑地點頭,按照女孩兒的指示去了柴房,躲在柴堆的後面,安靜地等著,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大概十分鐘之後,刑仁舉聽到緩慢的腳步聲,隨後是推門聲,緊接著什麽聲音都沒有了,好像女孩兒的舅舅和舅媽回來之後什麽話都沒有跟她說,再過了幾分鐘,刑仁舉看到外面火光晃動,立即湊到門口看著,發現院落之中站著兩個拿著火把的演奏者。

演奏者甲乙都是一手拿鋼刀一手持火把,在院落之中四下搜尋著,但看樣子明顯是在敷衍,找了一會兒後,就幹脆推門進屋,沒多久又出來,期間屋內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響來。

他們的突然闖入沒有引起屋內的女孩兒和其舅舅、舅媽的任何不滿,這讓刑仁舉更加疑惑不解了。

演奏者甲乙出來之後,站在院子中抽煙,演奏者甲深吸一口煙,隨後道:“黃三娃那個龜兒子肯定是闖倒鬼咾。”

演奏者乙四下看著:“曉球不得他說勒是真勒還是假勒,找咾一圈,啥子都沒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