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第4/5頁)

“那你拿什麽來搪塞奧柏倫要求的‘正義’?”

“我會告訴他是亞摩利·洛奇爵士害了伊莉亞和她的孩子們,”泰溫公爵面不改色地道,“如果他下次問起,你就這麽講。”

“但亞摩利·洛奇爵士已經死了。”提利昂平靜地指出。

“正是。瓦格·赫特偷下赫倫堡之後拿他喂了熊,這種死法應該能滿足奧柏倫·馬泰爾的癖好。”

“這就是你給他的‘正義’……”

“這當然是‘正義’。想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將女孩的屍體獻上的正是亞摩利爵士。當時她躲在父親床下,以為雷加還能保護她,而伊莉亞公主和王子在一層樓下的王家育嬰房。”

“很好,這個‘閑話’亞摩利爵士倒無法否認。那如果奧柏倫親王堅持揪出幕後主使呢?”

“你就說亞摩利爵士是自作主張,妄圖博取新王的寵信。勞勃對雷加的仇恨可謂天下皆知。”

這話說得通,提利昂勉強承認,但毒蛇不會善罷甘休。“我沒資格質疑您的行動,父親,然而依我之見,您當初實在不該替勞勃·拜拉席恩臟了自己的手。”

泰溫公爵看著他,仿佛把兒子當成了白癡。“你要這麽以為,倒真該穿上小醜服裝。你仔細想想,我們最後才加入勞勃一邊,必須顯示出誠意才行。而當我把屍體放在王座前面的時候,任何人都明白我們家族已永遠背棄了坦格利安王朝。勞勃自己最欣慰,連他這樣的蠢貨也清楚,只要雷加的孩子留在世上一天,他就坐不穩江山。既然他以英雄自許,臟活就得別人替他幹啰。”父親聳聳肩,“我承認,他們做得有些過分,尤其不該傷害伊莉亞公主,這是徹頭徹尾的愚蠢。沒了孩子,她本人又沒有意義。”

“那為何魔山還是動了手?”

“因為我沒有明確下令他住手。可能我根本就忘記提她,當時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奈德·史塔克率領先鋒軍日夜兼程,自三叉戟河南下,我既怕他搶先一步,以至於造成我們家族和勝利者之間的沖突,又怕伊裏斯為了侮辱我,轉而謀殺詹姆。後者我最擔心。此外,我還怕詹姆由著性子幹出蠢事,”父親握手成拳,“那時我還不了解格雷果·克裏岡,只知道他身材龐大,在戰場上可怕至極。那次強暴……誰也不能指責是我下的令……其實,亞摩利爵士已經夠狠了,他對待雷妮絲公主……事後我問他為何刺這個……兩三歲的小女孩幾十刀?他說她不斷踢他,又不肯閉嘴。說實話,洛奇要是有諸神賜予蕪菁的智商,就該哄哄孩子,用絲綢軟枕下手。”父親厭惡地下了結論,“他弄得滿手是血。”

但沒有臟你的手,父親,泰溫·蘭尼斯特卻是清白的。“殺死羅柏·史塔克的,是絲綢軟枕嗎?”

“他是在艾德慕·徒利的婚宴上給人射死的。這小子非常警惕,不僅把軍隊組織得井井有條,身邊也一直留著侍從和護衛。”

“瓦德侯爵在自家屋檐下、自家餐桌上謀害客人?”提利昂握手成拳,“凱特琳夫人呢?”

“也死了。你沒看信上寫嗎,‘獻上兩張狼皮為禮’?佛雷家原計劃留她當人質,但顯然出了意外。”

“他們踐踏賓客權利!”

“這是瓦德·佛雷幹的,不是我。”

“瓦德·佛雷是個將死的暴躁老頭,成天只會霸占年輕女子,並為所受的侵犯斤斤計較。這次惡行是他的主意,我對此並不懷疑,但若非別人作出承諾,諒他沒膽子單獨行動。”

“那換成你呢?你就放過那小子,告訴瓦德大人不需要幫忙?除非想把這老傻瓜送回史塔克的懷抱,為自己迎來又一年的苦戰!我倒是不明白,在戰場上屠殺一萬士兵與在餐桌邊幹掉十來個貴族相比,前者有何高尚之處?”提利昂無言以對,父親續道,“無論以何種標準而言,我們付出的代價都很低廉。只等黑魚投降,國王將把奔流城賜予艾蒙·佛雷爵士,同時讓藍賽爾和達馮娶佛雷家的姑娘,傑依長大後則嫁給瓦德侯爵的私生子。至於盧斯·波頓,他將被正式冊封為北境守護,並迎送艾莉亞·史塔克返鄉。”

“艾莉亞·史塔克?”提利昂擡起頭,“嫁到波頓家族?我就知道佛雷沒膽子單獨行動。可這個艾莉亞……瓦裏斯和傑斯林爵士找了大半年都沒著落,應該死了吧?”

“藍禮不也是?可黑水河一戰他又出了場。”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小指頭比你或瓦裏斯機靈。聽好,波頓大人要為他私生子討個媳婦,我們就給,然後坐視恐怖堡與鐵民爭奪北境,並觀察史塔克家眾諸侯的動向。等春天一到,他們都打得筋疲力盡,我們再乘虛而入,北境將屬於你和珊莎·史塔克的孩子……假如你能找到勇氣,給我生出一個來的話。你別忘了,要關心女子貞操的可不止喬佛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