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真的要試嗎?”瑪索吉詢問道,他的聲音帶著極度的優越感和難以置信的語氣。

艾頓邪異的目光轉向眼前的學生。

“把你的氣出在別的地方,無面者,”瑪索吉躲開導師疤痕遍布的面孔。“可不是我害你喪氣的喔!我問這個問題是很合理的。”

“你已經學習魔法將近十年的時間了,”艾頓回應道。“但是你依舊害怕在術士學校的大師身邊探索冥界?!”

“如果你真的是名大師,我也不會害怕,”瑪索吉大膽地說。

艾頓不理對方的評論,就和過去十六年這個赫奈特家的家夥嘮叨的時候一樣置之不理。瑪索吉是艾頓和外界的唯一牽連,瑪索吉背後有一個勢力強大的家族,而艾頓只有瑪索吉。

他們走進艾頓屋子最上層的房間。那裏只有一根蠟燭,光芒被整間房間中灰暗的掛毯和黑色的石磚及地毯給整個吸收過去。艾頓在一張小圓桌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把一本厚重的書放在面前。

“這個法術最好讓牧師來施展,”瑪索吉坐在沒有臉孔的老師面前,抗議道“法師控制低層界,但亡者最好還是給牧師來管。”

艾頓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皺眉瞪了瑪索吉一眼,扭曲的面孔在跳躍的燭光下更顯得歪曲變形。“看起來我沒有聽話的牧師可以用,”

無面者諷刺地解釋道。還是說你要再找另外一個第九層地獄的妖物來幫忙?“

瑪索吉靠回椅子上,無助而且同情地搖搖頭。艾頓說得有道理。

一年以前,無面者召喚來一只冰魔,想要尋求答案。這個邪惡的家夥把整個房間冰凍起來,溫度低到在紅外線光譜下黑得發亮,還打破了一大堆價值連城的煉金術器材。如果瑪索吉沒有召喚來那只魔豹誘開冰魔的注意力,恐怕他和艾頓都沒辦法活著逃出那房間。

“好吧,”瑪索吉只好妥協道,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叫出你的幽靈,盡管問你的問題吧。”

艾頓並沒有忽略瑪索吉袍子不由自主的一陣抖動。他瞪著那學生片刻,又回去繼續施法的準備。

隨著艾頓施法的準備慢慢完成,瑪索吉的手也下意識地伸向口袋,握著和艾頓獲取無面者身份同一天取得的瑪瑙獵豹雕像。這個小小的雕像上面附著一個強力的咒文,可以讓持有者召喚一只強壯的獵豹。瑪索吉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使用這雕像,因為他不清楚這咒文的限制和潛在的危險。“只有在別無選擇的時候。”瑪索吉提著這樣東西,靜靜地提醒自己。真奇怪,為什麽每次和艾頓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別無選擇呢?學徒忍不住要想。

艾頓雖然表面看起來十分勇敢,但他內心其實和馬索吉一樣擔心。亡者的靈魂雖然不會和冥界的妖物一樣擁有強大的破壞力;但是,在他們受盡折磨的日子裏,他們可能更為殘酷、更為狡詐。

不過,艾頓還是需要答案。在過去的十五年中,艾頓透過了所有可能的管道,詢問過大師和學生們一切有關迪佛家族被滅門的消息;當然,都是利用迂回的方式。許多人知道那晚的謠傳,有些人甚至對當晚敵對家族所使用的戰術知之甚詳。

不過,沒有人會指明是哪個家族的手。在魔索布萊城中,即使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實,但是在沒有足夠的證據指控之下,沒有人會指名道姓地說出是哪個家族下的手。如果有如山的鐵證可以逼迫執政議會采取行動,執行他們殘酷的正義,那麽動手的家族就被消滅了。

但是在對迪佛家族這樣成功的攻擊之下,指控對方的人可能反而會受到蛇鞭毫不留情的懲罰。

“不要造成眾人的尷尬”,也許是黑暗精靈城市中比任何形式的榮譽都要重要的指導原則,他們的正義與公理,都是照著這樣的規範在運作的。

艾頓現在只好用其它的方法來解決問題。開始他試著向冥界尋求答案,而冰魔給他帶來了毀滅性的結局。現在,艾頓手中擁有一樣可以結束他挫折的東西:那是一本由地表的法師所撰寫的秘法。在黑暗精靈的社會中,只有羅絲女神的牧師可以和亡者的領域打交道。

艾頓從術士學校的圖書館中找到這本書,並且,他相信自己已經翻譯了足夠的內容,可以進行一次和靈界的溝通。

他揉搓著雙手,小心地打開做好記號的那一頁,再把那段咒文讀了最後一次。“你準備好了嗎?”他問瑪索吉說。

“沒有。”

艾頓不管那家夥永無止盡的冷嘲熱諷,將手平放在桌上。他慢慢地陷入最深沉的祈禱冥想狀態中。

“費·陰拿……”他一不小心發錯了音,只好停下來清清喉嚨。雖然瑪索吉沒有仔細地研讀那段咒語,但是他也聽得出其中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