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奧秘(第3/4頁)

騰格斯更是十分委屈:“俺在陸地上,咋發動那飛魚之力啊?”他說的是實情,那兩扇魚鰭仍舊緊貼在脊背上。更何況,就算是真發動了那能力,也只能讓整個人滑翔而已,不可能會導致建文發出那聲慘叫。

七裏歪了歪頭,有些困惑。佩徳羅這時怯怯地舉起手:“能否讓在下近前一看?”七裏狐疑地瞪了他一眼,這個西洋人能懂什麽?銅雀緩緩一點頭,說讓他看看吧。

得了銅雀首肯,佩徳羅走上前來,嘴裏念叨著:“凡事需有對照,此乃觀察之不二法門。”他搓著手,從騰格斯看到建文,又從建文看回騰格斯,來回觀察了好幾圈,突然眼神一亮。他俯身到建文身前,伸手撕啦一聲,把他的上衣袍子扯開,發現胸口居然多了一道血痕。

這血痕一看就是被帶有鋸齒的匕首所劃,邊緣還噌噌冒著血,難怪建文會疼得嗷嗷叫。

可這傷口平白無故是從哪裏來的?

佩徳羅又走到騰格斯跟前,盯著他的寬大胸膛。之前騰格斯和獨眼泰戈發生沖突時,被後者用匕首劃了胸口一刀,這才導致魚骨易手。而現在,他胸口的那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居然消失不見了!古銅色的皮膚光滑平整,全無痕跡。

佩徳羅觀察片刻,從腰間掏出一把貝殼磨制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輕輕劃了一道,立刻有鮮血湧出。他把建文從地上拽起來,用後者的胸膛貼住自己肩膀。建文又發出一聲慘呼,不過這次聲音小了很多。

佩徳羅擡手一看,自己指肚上的傷痕已經不見了,而建文的手指上的同樣位置,多了一小道血痕。

在旁邊觀察的七裏和銅雀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可眼神卻透著困惑和古怪。他們似乎看懂了,又似乎沒看懂。佩徳羅又低頭觀察了一陣建文手指上的傷口,從口袋裏掏出一瓶止血的藥粉,給他敷上,看了看傷口變化,終於擡起頭來。

從佩徳羅半文不白的講解中,眾人約略明白,建文這是得了一個什麽能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個前無古人的寶貴能力:治愈。

無論是騰格斯胸口的刀傷還是佩徳羅手指上的劃傷,都可以通過與建文胸膛接觸的方式,得到治療——不,更準確地說,是得到轉移。

建文並不能治愈那些傷口,他的能力是把這些傷害轉移到自己身上,代那些人承受這些苦痛。所以他剛才會叫得那麽慘,因為能力發動之後,等於是替騰格斯擋了獨眼泰戈那一刀。

更悲慘的是,根據佩徳羅的推測,建文並沒有什麽獨特的恢復能力。剛才他把自己手指的割傷轉移到建文手指上,傷口愈合並沒顯著增快,塗了藥粉以後才能止住血。換句話說,建文把傷害轉移到自己身上以後,只能如普通人一樣慢慢養傷……

與其說這是治愈能力,倒不如說是代人受過的犧牲能力。

就算是如來佛祖,也不過如此了。

貪狼遠遠看到這一切,眼神裏發出貪婪的光芒。這是一個極其罕見的貴重能力,用得好,可以瞬間扭轉戰局。每一個指揮官,都希望自己的隊伍裏能有這麽一個人。不過對擁有這個能力的人本身來說,絕對不算是什麽好事,等於要承受無數的苦痛,而且沒完沒了。

他暗自盤算,要不要出手把這小子奪過來,有他在,不啻一枚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貪狼擺擺手指,毛利和一臉倒黴模樣的泰戈心領神會,悄然先行離開,回去布置。

七裏和銅雀同情地看向建文,他們也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兩人心中都浮現出一個疑問,為什麽會是這麽一個能力?那海藏珠裏含的明明是一粒沙子,可沙子何曾會有轉移傷痛的力量了?

龜僧們也注意到了這個小珠子的神奇功用,他們齊步向前,為首的僧人恭敬道:“昔日佛祖割肉飼鷹,舍身飼虎,為拯救眾生不惜損傷法體,真傳為之大彰。施主明此緣法,慈悲為懷,故能得此神通,深得佛法之精微奧義,成就無上功果。”

說完這一大套東西,為首龜僧取來一套袍靴:“施主與我佛緣分深厚,不妨剃度入寺修行。”

這種舍己為人的悲憫能力,在貪狼眼裏,只是一個有用的戰場輔助能力,在和尚們眼中,幾乎就是佛法精神的具象化。難怪連巨龜寺的這些和尚們,忍不住開口發出邀請,這太對他們胃口了。

建文癱坐在地上,一聽這話,登時無明火上心頭。自己得多少世不修德,才能撞見這種倒黴能力,這些和尚居然還讓自己削發出家?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入!不入!”建文生硬地拒絕了,疼得呲牙咧嘴。

騰格斯見狀要扶起他來,卻被建文躲開了,生怕再傳染什麽病痛給自己。最後還是佩徳羅跑過來,攙扶建文起身。幸虧佩徳羅身上沒啥毛病,建文總算能喘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