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潛伏(第4/6頁)

使齊眉棍的判官朝著扔石頭的方向看去,只見館舍前站著四個人,其中一名蒙古大漢手裏還掂著塊石頭。扔石頭相助的正是騰格斯,蒙古漢子自小生在草原,除了摔跤、騎馬、射箭,丟石頭圈羊也是從小玩熟的,個個都能做到指哪兒打哪兒。騰格斯見錦衣衛要偷襲使齊眉棍的判官,情急之下手邊沒有好用的家夥,便撿起幾塊石頭丟了過來。

見錦衣衛意圖,圍觀的蓬萊官兵都怒吼起來。使齊眉棍的判官也怒火中燒,用手裏大棍一指,插著腰說道:“你們這幫腌臜狗才,夜裏悄悄放火,又殺我弟兄,現在還想偷襲老子?有種的咱一對一單挑。”

他話音剛落,只聽背後有人喊道:“什麽一對一,讓他們都上,老子一個人應付。”

只見圍觀的蓬萊兵左右分開,判官郎君提著斬馬刀,額頭青筋暴露,緊皺著眉頭從人群裏走出來。

使齊眉棍的判官對著上司行了個禮,判官郎君讓他站在一旁,自己上前對著褚指揮使喝道:“姓褚的,你現在歸降,看在你多年送錢的份兒上還賞你個痛快的。若是抵抗,老子把你扒了皮再剁成肉醬給老何報仇!”

“小郎君,本官一力扶持你做蓬萊島主,這些年也算待你不薄。你陽奉陰違,現在還要恩將仇報不成?”褚指揮看到判官郎君,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多年來奉著胡大人命收買對方,可這判官郎君只是向他要錢,從來不肯辦事,為此他不知被胡大人罵了多少次無能。

“呸!”判官郎君也不答話,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雙腿一弓一放,風馳電掣般躍到褚指揮使跟前,單手揮著斬馬刀就劈。

“哎呀!”沒等褚指揮使反應過來,一名擋在褚指揮使身前的錦衣衛早被斜肩帶背劈成兩半,鮮血濺了褚指揮使滿身滿臉。

褚指揮嚇得叫不出聲來,剩下的兩名錦衣衛和三名忍者見狀立即散開,將判官郎君圍在中間。這些人都見識過判官郎君厲害,誰也不敢上前,判官郎君並不慌忙,將斬馬刀倒插在地上,只是冷眼看著這幫人圍著他打轉。兩個錦衣衛相互對視點首,一起揮著刀朝判官郎君襲來。他直到兩人快沖到面前,才反手拔出插在地上的斬馬刀,和兩人打在一起。打了十幾個回合,判官郎君舉起斬馬刀,朝著其中一人劈頭蓋頂砍下來,那名錦衣衛見狀舉刀去迎。不料斬馬刀刀沉力猛,繡春刀應聲而斷,這個倒黴蛋來不及閃躲,也被劈成兩半。

兩名錦衣衛本就是壯著膽子聯手上來,另一人見同伴被砍倒,腿早軟了。他正想著是該上前還是退後,判官郎君早飛起一腳踹在他小肚子上。這一腳踢得極重,疼得他當即向後一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沒等他爬起來,對方的一只腳又踩在了他的胸口。

判官郎君正要揮刀結果了他,只聽背後三聲鎖鏈響,知道有人偷襲,下意識伸出右手去擋。只聽“叮叮當當”響了幾聲,右手鐵鉤子上竟纏繞著三把鏈子錘,鵝蛋大的鐵錘頭還在相互碰撞。

鏈子錘的另一頭連在三名沒上前的忍者手中,不過他們三人手裏拿著的並非鏈子錘的錘柄,而是三把鐮刀。這武器乃是日本忍者愛用的裝備,名為鎖鐮,是從農用工具轉化而來的武器。這武器一頭是鐮刀,一頭是鏈子錘,進可攻退可守,常常用來搶奪敵人手中武器。不料判官郎君被鄭提督砍掉右手後,臨時裝了個鐵鉤子,倒正好成了鎖鐮的克星。

“雕蟲小技。”判官郎君卷著三條鐵鏈的右手鐵鉤子用力一拽,三名忍者力量遠不如他,三把鎖鐮竟然脫手而出。

事出意外,看著空空的雙手,三名忍者竟不知所措,蒙著黑布的臉上流露出驚恐與迷惑的表情。

判官郎君並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早沖上前一刀劈倒一名忍者。旁邊的忍者見救出褚指揮使的任務難以完成,索性朝著地上扔了一枚爆裂煙霧彈,制造出大團煙霧,趁機跳上屋頂要逃走。

沒等他站穩腳,一股巨大的罡風從身側劈來,將他橫切成兩半。血雨中,破軍甩掉巨闕劍身上的鮮血,正立在屋頂上。

最後一名忍者見逃生無望,打眼看到不遠處看熱鬧的建文。他知道此人是破軍的座上賓,又曾被幕府將軍看中,應該是不錯的人質。趁眾人不備,竄到建文身邊想要抓他做人質。忍者身法極快,騰格斯和銅雀都沒反應過來,判官郎君和破軍只關注著身邊的敵人,也不曾留意他。

眼看他要抓到建文胸口,建文都從對方瞳孔裏看到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忍者忽然“嗯”的悶哼一聲,觸碰到建文的五根指頭變得綿軟無力,身體癱倒在地,額頭前端露出半寸長的黑色小尖。

驚魂方定的建文用腳踢踢他的身子,眼看著是死了,這才拔出從後腦插在他頭上的苦無。借著光,他看到苦無上鐫刻著兩個小字——七裏。建文將苦無緊緊攥在手中,睜大眼四處搜索,可屋頂上空空如也,哪裏有七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