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原(第2/11頁)

我堅決不願意給她放行,理由是她拿不出證件來。她似乎也沒有生氣,只是瞥了我一眼就要走,我攔住她,將一張紙頭塞進了她握緊的拳頭裏。

我羞澀地告訴她,上面是我的qq號碼。

那一整我一直堅守著電腦,去上個廁所也要用手機掛著q,而且隔個幾分鐘就要掃一下右下角的企鵝圖標,苦苦等候。

堅持了兩後我終於等來了驗證消息,加我的人昵稱上是個空格,但我就是知道那個人一定是阿寧,多麽的特立獨行。

我還沒開口,對話框裏已經顯示了她的話:“你名字為什麽叫‘〇o楽楽o〇’?名字邊上這四個圈是什麽意思?還有你為什麽要用繁體字?”

我興致勃勃地打上這樣一排字發給她:“沵芣覺嘚適樣佷樣氣嬤?”

過了好一會兒,對話框裏才跳出來一句:“找了好久才找到火星文翻譯器,你剛才的是不是‘你不覺得這樣很洋氣’?”

我又敲:“屚孒1個“嬤”牸。”

“……”

總之,我們相談甚歡。

翌日,在我和阿寧在qq上就“向來緣淺,奈何情深”和“一個人,一座城,一生心疼”這兩句話裏哪一句比較適合當qq簽名而展開激烈討論的時候,有個人在我桌子上重重地一拍,毫不客氣地用命令式語句道:“拿張臨時通行證來。”

我擡頭,這才看到對面這個身穿制服的高大男人,他一身黑大衣,又和正統的軍裝不同,肩章是金色的,領口還別有十字花紋的領章,看起來應該是銀質的。最讓人在意的是,他的臉上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自左眉一直到左邊的嘴角,雖然繞開了眼睛,卻讓原本就並不友善的臉顯得更加猙獰。

我嚴詞拒絕道:“抱歉,請先出示身份證。”

男人不屑地:“沒帶,我是國安十八局的,上三號樓去找民政局的壹七七。”

“等下啊,我查一查。”我翻開機關裏所有公務員的名冊,一頁頁地找,“三號樓……民政局……啊,找到了,1208的壹七七是吧?”

“少啰唆,快拿來。”

“時光總是匆匆,在我們都還不懂得如何去愛的時代,千萬不要先互相傷害……”我看他臉色不對,立刻低下頭,“我給你撥個電話上去問問能不能放行。”這樣著,我拿起了電話,剛要撥下去,那人就扯過聽筒連著電話一塊兒連根拔起,然後狠狠砸向地上,摔了個支離破碎。

然後他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跟我:“子,給我看清楚了,我是國安十八局驅魔組的郁,把通行證給我拿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搖頭道:“一個破碎的電話,怎麽拯救一個破碎的你?而且這是規定……”

話還沒完,那個叫郁的刀疤男就抓著我的襯衫領口將我從座位上拉了起來:“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拳頭眼看著就要落下來,我急忙伸手去擋,接觸到他手臂的一瞬間,我“嗡”的一聲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這並不是普通的聲音,許多畫面自我的眼前稍縱即逝,我看見許多人,他們唱著歌,歌聲從我的這個耳朵傳到另外一個耳朵,我聽不真切,卻用力地想要聽得更清楚。

門外的警衛李提著警棍急匆匆地跑進來,嘴裏喊著:“幹、幹什麽?不準打人!”

我被猛地摔到了地上,感覺全身的骨架都像被拆了重裝一樣,疼得特別提神,意識才漸漸恢復過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郁的情況並沒有比我好多少,他好像也很難受,一直用手摁住自己的太陽穴,然後露出了有些驚恐又有些詭異的表情。

“你……”他似乎要什麽,卻欲言又止。

李翻著嘴皮子罵他:“你什麽你,知道我們這裏是機關嗎?毆打公職人員你這是犯法的!”

“打的就是你們!”郁大放厥詞,神情卻在下一秒嚴肅起來,他沒有理會抓狂的李,只是背過身恭恭敬敬地了幾句“是”、“好的”、“我明白”。過了一會兒,他將耳麥脫下來,放在了李的耳邊,原本還憤怒不已的李表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是,我明白了……好的……好的……部長。”

李將耳麥還給了郁。

沒有人告訴我原因,也沒有人告訴我郁究竟是什麽人,總之他沒有被追究任何責任就被放行了。李把我扶起來,見我手腳上的傷,似乎覺得我有些可憐,嘆口氣跟我:“算你運氣背,反正無論什麽情況,倒黴的都是我們這種底層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