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5頁)

“在我們離開奧格瑞瑪以後,”沃金說,“一些在伊崔格發言時表示贊同的獸人似乎……不見了。”

貝恩虎軀一震。“加爾魯什正在處決那些不贊同他的人?”

“還沒有。不過那些庫卡隆,尤其是那個灰皮膚每天都在街上閑晃,到處偷聽別人的談話。如果有人說了什麽他們不喜歡的,他們會當場殺雞儆猴,抓幾個回去,剩下的就不敢再吭聲了。那個蘑菇商人被抓去了好幾天,回來的時候遍體鱗傷,而有些人……再也沒能回來。”

“政治清洗?”

沃金點了點頭。“我們巨魔現在都小心說話。”

貝恩咕噥道:“或許,如果加爾魯什知道了這些庫卡隆的作為……他是個莽夫,但是……他肯定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沃金輕蔑地哼了一聲,帶著厭惡的表情揮了揮手臂。“沒有人可以接近加爾魯什,我聽說就連伊崔格都只有在加爾魯什傳召的時候才能覲見。這小子現在總是被他的大塊頭保鏢包圍著,只會說‘部落應該這樣,部落應該那樣’,自信滿滿毫無根據。我不敢說他一定知道現在的情況,但也沒有證據表明他一定不知道。不管怎麽說,現在的奧格瑞瑪比最黑暗的巫毒法術還可怕。”

“這麽說……他沒法接近、沒法阻止,也沒法理論,完全沉浸在瘋狂之中?”

“差不多就是這樣,朋友。”

貝恩低吼著,環顧自己的部隊。一個想法在腦中浮現。一個大膽的、有風險的,可能會讓他付出沉重代價的想法。

但這也許能挽救牛頭人一族。

甚至於挽救部落。

“為什麽我們什麽都找不到?”

這句話就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從吉安娜口中蹦出,而她也立即就意識到了失態,恨不得能把話吞回去。卡雷苟斯、特沃什,還有金迪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擡起頭看著她。金迪已經從達拉然回來了,帶著整整兩箱卷軸、魔法物品、典籍等等一切肯瑞托認為可能會有幫助的東西。

吉安娜咬著嘴唇。“抱歉,”她說道,“我通常……不會這樣。”

特沃什給了她一個友善的微笑。“當然,我的女士。”他說,“而且現在也算不上什麽‘通常’。”

通常情況下,她既是理想主義者又是實用主義者。阿爾薩斯就曾經用“實在”來擠對她,但也正是這兩者的結合使她成為一名傑出的法師。理想主義的部分讓她對世界充滿好奇,實用主義的部分讓她致力於解決疑惑。而這對於她的外交工作也同樣裨益匪淺。她不僅關心事物的結果,還同時樂於以自己的能力去推動這個結果。她從不會跺腳、哭鬧,或是說什麽“媽的為什麽找不到”這樣的話。

“大法師是對的。”卡雷苟斯說,“我們都承受了太多壓力,或許應該停下來暫時放松一下。”

“午飯的時候已經休息過了。”金迪說。

“那是四個小時之前,”卡雷苟斯提醒她,“然後從那之後到現在我們就一直不停地盯著書本,片刻都沒有喘息,這樣下去我們會累得連書都翻不動的。”

吉安娜揉了揉酸痛的雙眼。“容我再道歉一次。為什麽我們什麽都找不到呢,呃,我想卡雷已經說到點子上了。”她稍微加重了一點語氣,好讓大家知道她完全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我可不這麽認為……”金迪開口了。

“你還年輕。”特沃什說道,“你的精力多到用不完,但我們這些老骨頭不行,我們得休息一下了。歡迎你繼續留在這裏研讀文档,金迪,但我得去花園裏逛逛了,那裏還有一些草藥等著采集。”

他站起身來,雙手用力撐了一下腰背,然後骨頭發出“哢”的一聲。吉安娜知道自己如果坐了這麽久,站起來活動的時候也會這樣。盡管特沃什開玩笑地說“老骨頭,”但他和吉安娜當然不是。只不過,年輕時候那股似乎無窮無盡,支撐著她對抗瘟疫與惡魔的能量,已經在三十歲之後漸漸遠去了。

“能帶我到處走走麽?”卡雷苟斯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立即開口道:“哦!好的,當然!”然後站了起來,試圖掩蓋剛才的放空。“塞拉摩的秩序與融洽讓我感到自豪。大地的裂變曾經破壞了這座的城市,但我們已將其完全重建。”

他們沿著漫長蜿蜒的樓梯走下高塔,外面的天氣出奇的晴朗燦爛。衛兵們對著吉安娜正姿敬禮。她朝著他們,以及騎在馬上的艾登中尉點頭示意。卡雷苟斯則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

“那邊是塞拉摩堡壘。”吉安娜說道。在他們前行方向的右側,是一片訓練區域,一些塞拉摩士兵正在其中對著訓練假人“搏鬥”,刀劍與木材相交的“梆梆”聲此起彼伏。而在他們的左側,年輕的新兵們正在真槍實劍地對抗,金屬碰撞的聲音與指揮官的號令混雜在一起。牧師們則在旁邊仔細地觀察著,隨時準備用聖光治療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