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5/6頁)

男人看上去並不相信。但他和他手下都沒有妄動。“你是誰,老頭子?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我從沒有……”

太子用威嚴的聲調說:“你們不認識這些人,因為你們不過區區衛兵,並不知曉美德衛道士的秘密計劃!我父王已經任命這兩個人保護我,直到真正的大盜被找出來處決掉!你們有一半人背叛了我們——事實上這兩個人曾試圖襲擊我們,”太子指著先前被獵鷹王子殺死的兩名衛兵的屍體,“立刻離開,行使對我們的職責!立刻!”也許他一點兒也不軟弱。

“我……但……”衛兵沒有多說什麽,只揮手召集他的人轉身去搜尋別的敵人了。

當他們離開,太子低頭看著屍體,露出悲傷的表情。“阿亞比是個好人。”他簡單地說。

“聽著,孩子,我們必須——”阿杜拉想要解釋,但他無能為力,太子並沒有太在意他的話。

“不管是不是好人,我的朋友,他是你的看守,”王子說,“我知道你在這裏過的生活。到現在已經在你父親令人窒息的管教下生活了九年。沒有辦法隨心所欲地交朋友。不籌備個兩天就不能離開王宮。被迫學習那些對你來說毫無意義的東西。我說得對嗎,孩子?設想一下,如果你不被囚禁在彎月王宮裏,將會擁有怎樣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個人可真是撥弄孩子心弦的出色琴師。自由之種已經植入男孩的腦海,會令他放棄王座,而種子之花已經在他眼中綻放。一千種他曾經以為不可能的可能性正羅列於眼前。阿杜拉能從男孩的微笑中看出這一點。法拉德・阿茲・哈馬斯並沒有說謊,他只是陳述了事實,以一種殷切而戲劇化的方式。阿杜拉覺得這正是人們樂意聽到的。

也許他自己都受到了些許煽動。

“那麽我怎樣才能逃脫呢,王子大人?”太子說著,視線仍然沒有從屍體上移開。

“孩子,跟著我去王座的房間,我會讓你知道的。”他們三個人一同前行。法拉德・阿茲・哈馬斯向太子解釋了將王座的仁慈魔法與統治權移交給自己所需的簡單儀式。他對於王座持有的死亡魔法以及血腥魔法的咒語只字未提。

“但別的城邦對此會認可嗎?”男孩問,“比如說,盧加爾巴?蘇共和國?”

王子聳了聳他寬大的肩膀。“讓我考慮考慮。我的手下有些盜賊與刀劍販子,同樣也是我的外交官和法律專員。”他不自然地朝男孩眨眨眼睛,“相信我,法律專員比盜賊更可怕。你怎麽想,薩馬裏?”

“我會把王座給你的,王子大人,只要你向真主發誓會像英雄一樣使用它的力量,只要你殺死美德的衛道士,因為他對我母親犯下那樣的罪行。”

“我向萬能的真主發誓,他見證一切誓言。”法拉德・阿茲・哈馬斯的大手握住太子的小手。大盜領著男孩走過一間間華麗的房間,阿杜拉緊跟著他們,無暇停下來張望。他們又一次經過一群爭鬥的人,但王子徑直向前。

接著,他們到達了王座所在的房間。

這裏空無一人,與阿杜拉所見過的那些王殿一樣寬敞,一樣豪華。木雕在煉金術士的魔法下閃爍著輝光,拼織地毯由金線織成,空氣中混合著十幾種香水與熏香的怡人氣味。不過,除了房間正中的王座以外,還零星擺放著少量家具。

彎月王座立於一個小高台頂端,冷冷地發出白光,與阿杜拉的長袍一樣一塵不染。王座的靠背由一塊奇怪的珠光石板雕出精巧的形狀,看上去也許是一彎新月——也許是一尾半隱半現的眼鏡蛇。

法拉德・阿茲・哈馬斯低聲吹了一聲口哨。“終於。”他悄聲說。

他們走向王座。就要到達時,從另一側的拱廊中殺出一隊人馬。哈裏發出現了,身上的華麗絲質長袍淩亂不堪,身邊是幾個全副武裝的衛兵,還有一個黑袍男人。他只可能是皇家術士。

他們雙方在這間寬敞的房間裏對峙著。

“殺了他們!”哈裏發大喊道,“他們綁架了你們年輕的衛道士!殺了他們!”

法拉德・阿茲・哈馬斯劍已出鞘,閃著金光,但太子擋在他面前。“他們並沒有綁架我,美德的衛道士!這位好王子向我展示了王座的魔力——可以保證他統治整座宮殿,並為我的母親復仇!”

衛兵停下腳步,不知該做什麽。

“好王子?”哈裏發氣急敗壞地說,“你被貴族強盜的白癡故事沖昏頭了!”他轉身問他的巫術士,“他在說什麽?王座的魔法?”

披鬥篷的男人搖搖頭。“美德的衛道士,我並不——”他話沒說完,身後的門廊裏竄出一個豺狼身形的黑影朝他撲了過去。

聽著牟・阿瓦噬咬男術士發出的可怕聲響,房間中的每個人都驚呆了。男術士嘴裏吐不出一個字,他成了一具雙眼猩紅的屍體。人們因為震驚變得死寂。這時門廊傳來一陣腳步聲,人們的目光一齊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