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7年7月15日

我醒得很早,天剛亮就起身,把昨夜燒剩的炭塊清理平整,跨上了“刮刮”。

追擊繼續著。我一邊前進,一邊思忖各種可能性。為什麽尖耳朵和持刀人分頭行動?他倆原本都打算去尼德蘭共和國,加入布雷多克嗎?尖耳朵的計劃裏,包括同謀趕上他一起走嗎?

我無從得知,只能祈盼不管他們有什麽打算,前頭的男人都對我的尾隨毫不知情。

我快而平穩地趕路,清楚太早追上和追不上是同樣災難的後果。

大約三刻鐘後,我來到他曾歇腳的一個地方。假如我對“刮刮”狠些,逼它多跑一會兒,我能打得他猝不及防嗎?跪在地上,我感受著火堆遺跡逐漸冷卻的余溫。刮刮在我左側用口鼻滾著什麽東西。一小截棄置的香腸,我的胃咕咕作響。

雷金納德是對的。我的獵物為旅途做的準備遠比我充分,而我只有半塊面包和蘋果。我咒罵自己為什麽沒搜刮他同伴的鞍囊。

“過來,刮刮,”我說,“過來,好姑娘。”

這天余下的時間我都在騎馬,僅有一次減速是從口袋裏掏出望遠鏡,一寸寸掃過地平線,查找目標的蹤跡。他繼續跑在我前頭,讓人惱火地一整天都跑在前頭,最後天光漸暗,我開始擔心徹底跟丟了他。只有盼望自己對他目的地的推斷是正確的。

終於我別無他法,只好結束今天的跋涉,停下休整。我紮營生火,讓“刮刮”休息,祈禱我沒有迷失方向。

坐在這裏的時候,我滿腹不解,為什麽我到現在都沒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