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喬納森·哈克的日記(第2/6頁)

“我是迪派帝。”他回答。我立刻明白了,我找的人就是他:錯誤的拼寫再一次誤導了我。我給了他半個金幣作為酬勞,他便把所有相關的情況告訴了我。伯勒克桑昨天晚上在考克蘭斯酒醉之後就睡下了,今早五點的時候就趕去波普拉工作了。但是他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只是模糊地記得是什麽“新倉庫”。我只好帶著這一點線索趕往波普拉。直到十二點我才找到有關這幢建築的一些線索。它是在一個咖啡廳裏找到的,當時有一些工人在用餐,其中一個人提到在科洛斯安吉爾街上有一座正在修建的新“冷藏庫”。我意識到這可能就是我要找的地方,所以立刻趕去。那裏的看門人和工頭都顯得很無禮,但是在我給了他們一些錢之後態度有了改善,並帶我去找伯勒克桑。我向工頭允諾會承擔伯勒克桑今天的工錢,只是要耽誤他一些時間詢問一些私事。伯勒克桑是一個很精明的家夥,雖然言語和行為有些粗俗。我答應他只要他肯告訴我有關的情況,我就會付給他酬勞,而且還預付了他一些錢,他這才告訴我他曾經在卡爾法克斯與皮卡迪利大街的那棟房子之間跑過兩趟,他雇了一匹馬和一輛馬車才把九只大箱子——“特別重的家夥”——運送到那所房子裏去。當我要求他把皮卡迪利大街上那所房子的門牌號告訴我的時候,他回答道:

“噢,先生,我不記得門牌號了,但是它離一座白色的大教堂或類似的建築不太遠,那座教堂似乎剛剛建成不久。那是一棟布滿灰塵的老房子,而這些灰並不是我們搬運箱子的時候帶過去的。”

“如果這兩座房子都沒有人,那麽你們是怎麽進去的呢?”

“有一個老人在普爾弗利特的那座房子裏等著我。他還幫我把這些箱子搬到馬車上。不過他是我見過的最有力氣的人。他的年紀很大,留著白胡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他的描述讓我不寒而栗!

“他搬那些箱子就像在搬一箱茶葉,而我把這些箱子翻過來都會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那麽你怎麽進入皮卡迪利的那所房子裏呢?”我問道。

“他也在那裏。他肯定是立刻啟程在我之前趕到那裏,因為當我摁響門鈴的時候,他親自來給我開門,並幫我把那些箱子擡到大廳裏。”

“全部的九只箱子?”我問道。

“是的,第一趟拉了五只,第二趟拉了四只。這真是一項枯燥的工作,我都不記得是怎麽回家的。”

我打斷他:“那些箱子都被留在大廳裏嗎?”

“是的,那是一個很大的門廳,裏面沒有別的東西。”

我又進一步問道:“你沒有鑰匙嗎?”

“根本就不用鑰匙。那個老人親自為我打開門,我離開以後他再把門關上。最後一次的情況我不太記得——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

“你記不起那個房子的門牌號了嗎?”

“記不得了,先生。但是那座房子很好找。它很高,正面的石頭墻上有一把弓,台階也很高。我雇了一些想賺點錢的流浪漢才把這些箱子擡上去。結果那個老人給了他們幾先令,他們似乎並不滿足,還想要更多。但是那個老人抓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肩膀,好像要把他扔下台階,直到這時這些人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認為根據他的描述應該能夠找到這座房子,所以給了他報酬之後就立刻前往皮卡迪利大街。我又要有一次慘痛的經歷了:顯然伯爵已經自己處理這些箱子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時間就太緊迫了,因為他現在已經安置了一些箱子,他只要選擇一個時間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他的計劃了。我在皮卡迪利大街街心廣場下了車,向西走去。經過了初級法院之後,我就看到了伯勒克桑描述的那座房子,很高興能夠找到德拉庫拉安排的下一個老巢。這座房子看起來好像被閑置很久了。窗戶上滿是灰塵,百葉窗都開著。所有的木質框架都因為歲月久遠而發黑,金屬上面的油漆也都已經脫落了。顯然陽台前面曾經貼過一張大告示,但是現在已經被撕扯得破碎不堪了,只留下了告示牌的支架。在陽台的欄杆後面零星放著一些板子,邊緣已經粗糙不堪了。我願付出任何代價以了解這張告示上的內容,因為從中可能得知房子所有人的一些線索。我還記得在卡爾法克斯進行調查和購買的經歷,我禁不住想,如果我能找到這座房子以前的主人,那麽就可能找到進去的辦法。

目前在皮卡迪利大街這一面我已經無法得知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了,所以我就繞到房子的後面看看是否能夠發現什麽信息。皮卡迪利大街周圍的大部分房子都住著人。我向附近的一兩個馬伕打聽這所房子的情況。其中一個告訴我,他聽說這座房子最近才出手,但是卻不清楚賣主是誰。不過他告訴我前不久這裏還有一張“房屋出售”的告示,也許“米切爾森置地”房屋中介公司能給我點線索,他記得在告示上見到過這家公司的名字。我不想表現得太急切,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或猜到我的意圖,所以鎮定地謝過他之後便離開了。現在已經接近黃昏了,秋日的夜晚即將來臨,我不能浪費任何時間。從伯克利名錄上得知了“米切爾森置地”的地址後,我就立刻趕到了其位於塞克威爾大街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