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管黑狗還是白狗,只要夠狠就是好狗(第2/3頁)

作為南海霧島最初來到朝天大陸的接引者,天近人知道很多秘密,對西海劍派更是熟悉至極。

玄陰老祖滿臉媚笑說道:“恭喜真人。”

陰三從稻堆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向遠方走去。

老祖拎起天近人,就像一條老狗叼著骨頭,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向著朝陽初升的方向而行,不知道要去哪裏。

……

……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招從天而降的劍法?

這句話趙臘月曾經聽井九問過。

那是很多年前在海州城的時候,他們是清天司通緝的要犯,參加四海宴的各宗派修行者準備圍殺他們。

雲霧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散開,山崖間的劍意越發淩厲,生出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哪怕沒有見過,趙臘月也已經猜到,這是青山劍陣的味道。

太平真人閉死關後的三百年裏,青山劍陣從來沒有啟動過,甚至連啟動的征兆也沒有。

最近一年裏,青山劍陣居然連續兩次出現啟動征兆,劍峰兩次顯露在天地與諸峰弟子眼前,令人震驚。

去年底青山劍陣那次啟動是要遠距離誅殺果成寺裏的玄陰老祖,這次又是因為什麽原因?

就在她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雲霧重新回到峰間,青山劍陣平靜下來,說明目標已經消失。

想啟動青山劍陣很難,想讓它停下來更難。

井九知道那人就是師兄,只有他才如此了解青山劍陣的運作模式,把青山劍陣變成萬裏之外的一把劍。

他用這把劍逼著玄陰老祖留在身邊當保鏢,自然也可以借青山劍陣的勢,做一些以他現在的境界實力無法做到的事,就像先前那樣——看青山劍陣先前對準的方向,他想對付的人很可能是劍西來。

青山九峰裏有鬼,比如方景天,比如那些隱藏更深的人。

四大鎮守裏,雞犬沒能升天,但必然也會傾向他,阿大膽小兩邊不敢得罪,元龜只知道睡覺。

而青山劍陣就像是他的一個玩具。

不管怎麽看,師兄在青山的底蘊依然強大,如果將來真的正面開戰,誰勝誰負還真未知。

井九已經確定是白刃仙人把自己打落紅塵,煙消雲散陣肯定被師兄做了手腳,只不過那個手腳可能做在很多年前,比如四百年前。可惜的是沒能在果成寺裏殺死師兄,如果當時他沒有昏迷,一定會讓皇帝不要管自己,先把師兄鎮殺再說。

再隱秘的事情,終究無法瞞著所有人,如果讓一茅齋等正道宗派知道師兄逃走了,必然會大動幹戈,至少中州派肯定會借此生事。當年師兄在朝天大陸引發的那麽多血雨腥風,沒有人能忘記。

如今風雨便要再來。

換作以往,井九不會太擔心,但現在他太過弱小。

他望向自己的右手,沉默了很長時間。

嚴重變形的右手,就像是被繩子捆死了的盆中梅。

如果是真的梅花,或者還能從這種畸態裏尋找到一些別樣的美感,但這是一只手。

修道者向往極致,所以當年青山裏很多師長看著井九便覺得他肯定很有前途,因為他的臉太完美。

不再完美,那就是有問題,也不是難看那麽簡單。

右手是他真正的鋒芒,無法修復,會嚴重影響到他的戰力以及將來的修行。

在劍峰裏靜養半年,情形只是稍好了些,以這個速度,他想要完全修復右手,只怕還要幾千年。

井九有些郁悶,對他來說這是很少見的情緒。

當然,他本來就很少有什麽情緒。

換作當年,渡海僧這樣的禪宗高手,他一指頭就戳死了,哪裏會受如此重的傷。

他想起趙臘月與柳十歲追殺師兄時的事情,問道:“那根骨笛連十歲的劍都斬不斷?”

趙臘月說道:“我的也不行。”

井九沉默了會兒,說道:“去上德峰。”

……

……

上德峰很寒冷,峰間大部分是耐寒的松樹,看著並不如何好看,主要是太過單調,看的時間久了,總會有些膩。

井九與趙臘月站在峰下,已經能夠感覺到前方傳來的寒風。

上德峰是青山九峰裏最森嚴的地方,嚴禁普通弟子隨意進出。

他們如果不想亮明身份,便要想辦法自己進去。

趙臘月想著劍律大人的冷酷性情,說道:“我讓元曲過來開路?”

師父讓徒弟過來做任何事情都很正常,比如走後門之類。

“這裏我比他熟。”

井九帶著趙臘月向峰裏走去,沒有順著山道而行,而是直接走進了松林裏。

寒風拂著樹枝,松濤陣陣。他對這裏確實很熟,明明沒有道路,視線所及之處都是厚厚的松針,卻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方向,很快便來到西麓的一片山崖,找到了一處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