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搶親?

看著鹿國公帶人闖了進來,賓客們很是吃驚,心想這是怎麽了?

有些人想到,鹿國公與岑相爺是親家,而且相鄰而居,今天居然沒有被岑相爺請過來,難道兩府之間真出了什麽事?很多視線下意識落在鹿鳴夫婦身上。

鹿鳴早就已經迎了過來,狀作吃驚說道:“父親,您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麽忽然來了?”

他夫人的驚慌卻是真的,聲音微顫說道:“公公,您這是……您這是……”

鹿國公揮手示意鹿鳴讓開,今天沒必要弄這些虛的,然後對著兒媳婦溫和一笑,說道:“無事,來與你父親敘敘舊。”

說完這話,他向著庭院前方走去。

賓客人群趕緊讓開一條道路,急急躬身行禮,不敢有半點怠慢。

以前鹿國公很低調,但過去了這麽多年,尤其是被井九差著做了這麽多事,他早就已經無法再低調下去,誰不知道他才是陛下身前毫無爭議的第一紅人?

岑相爺看著走過來的那群人,自然知道跟在鹿國公身邊的那位官員便是井商,而井商身後那個看著……有些順眼的年輕人便是井梨。他深深吸了口氣,強自壓制住心頭的怒意,望向鹿國公沉聲說道:“國公今日突然前來,有何要事?”

鹿國公佯作不悅道:“我們是親家,你要嫁孫女,我怎麽能不來?你不請我,是你失禮,但我不怪你。”

岑相面無表情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何不請你?”

他指著井商說道:“就算你來有道理,那井大人呢?你帶著他來做什麽?太常寺辦案嗎!”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高了起來,明顯極為憤怒。

“我本來準備說咱們三家都是鄰居,你不請他也是失禮,但你知道他的來意,來,你自己說吧。”

鹿國公說完這句話,把井商讓了出來。

多年前,井九橫空出世,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奉承與安排下,井宅進行了一次擴修,便與鹿國公及宰相府正式連著了。

井梨便是那時候在院墻處認識的岑詩,當時都還是小孩子。

這些事情,場間的賓客們可能不清楚,但他們三家人哪裏不知道。

岑相盯著井商的眼睛,說道:“井大人,難道你真要強人所難?”

聽著這話,場間變得鴉雀無聲。

有位賓客很是吃驚,低聲問道:“這不是太常寺的井大人嗎?相爺為何……”

數道輕蔑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官員冷笑道:“你不知道井大人的弟弟是誰?井家能與相府、國公府作鄰居,難道你就不想想這是為什麽?”

數百年前的梅會之後,景氏皇朝變成為連通修行界與人間的橋梁,百姓不知道井九是誰,朝歌城的大臣們卻很清楚。

舉世公認,井九是年輕修行者裏的最強者,更是青山指向朝歌城的一把劍。

問題在於,今天是詹國公向相府提親,鹿國公與井商來做什麽?

井商嘆息說道:“下官哪裏敢為難相爺,只是為人父母罷了。”

岑相爺自然比誰都清楚井商的背景,換作往年,井家當然是聯姻的好對象。

問題在於,他作為堅定反對景堯繼位的文官領袖,怎麽可能把孫女嫁給景堯的伴讀、有青山宗背景的井梨?

不要說井九只是神末峰的長老,就算他是青山宗掌門,岑相爺也不可能答應這門婚事,甚至會反對的更加堅決。

詹國公向前走了兩步,面無表情說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反對這門婚事嗎?”

井商說道:“不,我只是想替犬子向相府七小姐提親。”

鹿國公感慨說道:“井梨與七小姐自幼相識,兩小無猜,情深意長,相爺你何必從中阻攔?”

話是對相爺說的,他的視線卻是落在了詹國公的臉上。

詹國公怒極,心想老匹夫真是欺人太盛,厲聲喝道:“我看誰敢阻止這門婚事!”

三代詹國公皆是中州派外系弟子,到他這一代在軍中的權勢極重,雖不如鹿國公聖眷在身,卻也絲毫不懼。

有些官員則是反應極快,心想這門婚事居然能讓向來低調的鹿國公殺上門來,只怕……是宮裏的意思。

果不其然,鹿國公也不與詹國公爭辯,直接從袖子裏取出一張聖旨,看著宰相平靜說道:“相爺,請接旨吧。”

宰相府裏一片嘩然,然後迅速變得沒有半點聲音,安靜至極。

岑相爺看著灑掃一凈的庭院,看著備好準備祭天的香燭,唇角微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卻沒有跪下的意思。

鹿國公心裏咯噔一聲,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展開聖旨開始宣讀。

庭院裏嘩啦啦,跪下去一片人,卻有數人依然站著,包括岑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