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什麽我都有預感(第2/3頁)

南驅應該便躺在那具黑棺材裏。

她是青山宗的清容峰主,破海上境的真正強者,但在對方眼裏算什麽?

井九看著她說道:“你應該少喝些酒,多練些劍。”

南忘的天賦悟性都很好,如果願意把喝酒、唱歌、傷春、悲秋的時間多花些在修行上,只怕早就已經修至破海境巔峰。

當年他和柳詞都認為南忘是繼方景天之後最有可能通天的人選,現在她卻已經被廣元真人越了過去,在他看來這當然很可惜。

南忘心想這廝難道是被那口黑棺材嚇糊塗了,怎麽敢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

井九也有些意外她居然沒有問自己想不想死,猜到她這時候很緊張,指著遠處那座破廟說道:“廟裏的神像是誰?”

這座破廟明顯是南蠻部落神廟的制式,廟裏的神像卻不是南忘的模樣,明顯要高大很多,臉上的漆早已斑駁脫落,卻依然給人一種冷酷好殺的感覺。

南忘說道:“應該是南趨本人。”

八百年前,南趨便是南蠻部落的真神,他的境界與身份也當得起。

只不過隨著他被青山劍陣逼入霧島,時間流逝,他早已被絕大多數部落子民忘記。

這座破廟極有可能就是他的最後一座廟。

想到這種可能,南忘再次舉起酒壺,灌了一大口酒。

井九感受到衣袖裏的顫抖,知道阿大還在害怕,隔著衣服摸了摸它以表安慰,然後對南忘說道:“不用怕,有我。”

“你又不是你師父,說什麽屁話。”

南忘擦掉唇角的酒水,面無表情說道:“把這裏守好,我去通知掌門。”

井九說了聲我來,便盤膝坐下。

白貓不知受到什麽驚嚇,從他的衣袖裏鉆了出來,爬到他的肩頭,伸出貓爪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衣袖無風而動,一道劍鐲自井九手腕脫落,遇風而解,變回弗思劍本體,化作一道血線,消失在了最後一抹暮色裏。

南忘看著那道漸漸消失的血線,覺得好生奇怪。

那年試劍大會,她與其余諸峰長老親眼看到井九的先天無形劍體,確定這是個不世出的劍道奇才。

可是這個家夥才多大,修劍才幾年,怎麽就能夠劍遊了?而且弗思劍不是景陽留給趙臘月的劍嗎?為何你也能用?

……

……

夜色籠罩野山與破廟,那盞紅燈籠愈發醒目。

黑棺材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廟裏,給人一種詭異而可怕的感覺。

十余裏外的山崖間,南忘與白貓盯著那座破廟,視線沒有移開過。

他們一站一趴,與周遭的秋樹荒草融為了一體。

一夜時間很久才過去。

朝霞映紅天空。

井九睜開眼睛。

劍遊已經結束,弗思劍卻沒有回來。

南忘很清楚弗思劍的速度有多快,完全想不明白。

知道南趨在這裏,青山宗應該全力來攻,為何連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井九起身望向晨光裏的那間破廟,說道:“我告訴他們南趨在這裏,但沒有讓他們過來。”

南趨確實是用山神拘魂大法,把自己變成了棺材裏的死屍,但絕非於此。

黑棺材裏的那具死屍沒有任何氣息,就像是真的屍體,可井九總覺得那具屍體少了些什麽。

那盞有些詭異的紅燈籠讓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紅燈籠是用來召魂的。

南趨的魂魄走了?

玄門正宗修行者的魂魄是元嬰,劍修的魂魄是劍靈,現在的朝天大陸更習慣稱之為劍鬼。

這個習慣便是源自當年南趨的鬼劍道。

黑棺材裏那具死屍沒了魂魄,便意味著南趨的劍鬼不在。

換作別的修行者一定會認為,劍鬼不在,那就是真的死亡,即便那個人是南趨。

但井九知道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劍鬼可以單獨存活。

他相信南趨這樣的老家夥,如果真的死亡必然會震動整個天地,絕對不會這般悄無聲息。

南趨的劍鬼必然還活著,只是不知道去了哪裏。

井九沒有讓柳詞與元騎鯨過來,是擔心南趨的劍鬼去了西海。

如果真是那樣,青山必須把全部的力量投到西海去,才有可能不出意外。

……

……

南忘不明白掌門師兄與劍律師兄為什麽要聽井九的意見。

如果南趨從棺材裏醒過來怎麽辦?

她看著那座破廟沉默不語,臉色有些蒼白。

白鬼大人是青山鎮守、通天初境大物,可就算與她聯手,也不可能是南趨的一劍之敵。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少女走出破廟,把那盞紅燈籠吹熄。

“按照我的推算,棺材裏的那具屍體不會醒來,所以我們是安全的。”

井九說道:“我們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候,毀掉那個燈籠以及棺材裏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