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如一人(第2/3頁)

井九比較欣賞布秋霄,願意解釋幾句,說道:“我提前派了名青山弟子下去。”

布秋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微微一怔,對那位入冥的年輕青山弟子生出很多欣賞,說道:“希望他能平安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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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的修行出了問題,一直在冥河裏洗身閉關,祭司一脈基本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裏。而且就像井九想的那樣,那些祭司們每天受著民眾的供奉與祭拜,過著極其奢華而腐朽的生活,在冥皇之璽的誘惑之下,根本沒有能力想清楚這件事情,便被冥師拖入了童顏的那個局裏。

不過就算那些祭司們再如何愚蠢,連續出事之後,終於還是反應了過來,震驚而憤怒地想到了這是人族的陰謀。

鋪著金色樹葉的草屋,在黑白的世界裏顯得更加美麗,如夢似幻,與之相比較,崖畔那棵如墨團的巨樹則有著另外一種美。

童顏站在樹下,看著遠方原野上正在慘烈廝殺的雙方軍隊,忽然問道:“六百年來,下界一直源源不斷往雲夢山輸送資源,那麽通道肯定極為穩定,為何那些祭司不試著從那邊走?”

冥師飄到與他齊高的位置,說道:“那個通道掌握在大祭司的手裏,而且雲夢山嚴禁從那裏出入,你應該明白其中道理。”

能運送修行資源的陣法不見得能運送活著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中州派不會讓別人發現自己一直在從冥界裏獲取好處,至少不能讓人找到明確的證據,不然以心懷天下、人族領袖的形象在民眾心裏擁有極高地位的他們,該怎樣自處?

童顏說道:“持續六百年的通道……總覺得難以隱藏,奇怪的是,我在雲夢山大陣裏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要說到對雲夢山大陣的了解,現在除了談白二位真人以及麒麟,大概便是這位曾經的中州派年輕天才弟子了。

畢竟他在雲夢山的地底挖了好些年的洞。

冥師半透明的臉上露出一抹有些詭異的笑容,說道:“那個通道很隱秘,我也沒有查到,所以你不用試探我。”

童顏說道:“我只是對這些事情有些好奇。”

冥師忽然對著灰暗的天空伸出了手,片刻後說道:“到此為止。”

童顏看不到他的手心裏有什麽,但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說道:“那便告辭。”

冥師指著遠方的戰場,說道:“如果你這時候離開,我可不能保證能活著送你到井底。”

童顏知道冥師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也有幾分真實。

那些祭司發現被他騙了,集體進入了瘋狂的狀態。

冥都這時候已經被祭司們的舍命軍圍住,就連天空裏都在進行著拼殺。

那些瘋狂不畏死的冥界士兵與兩眼血紅的祭司們,這次要的不是皇位,而是他的命。

“冥都不可能被攻破,你留在這裏,便能活著。”冥師看著他的眼睛說道:“說來有些可笑,但在你的身上我真的看到了老師當年的一些影子,我相信有你的幫助,我可以盡快解決這裏的局面。”

對童顏來說,像冥界這種只有黑白兩色的世界適應起來並不難,問題是這裏沒有天地靈氣,隨著真元外泄他會越來越虛弱,直至死亡。他說道:“我可不想成為輪椅或擔架上的蒼白虛弱軍師。”

冥師微笑說道:“幾年時間無所謂,我還可以陪你下幾盤棋。”

童顏說道:“你需要我做什麽?”

冥師說道:“首先你需要幫我確定,井九到底是誰。”

童顏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冥師說道:“以前我認為他不可能是那個人,現在卻有些猶豫。”

童顏沉默了會兒,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如果他真是那個人,我會因為恐懼,而不敢與他繼續合作下去。”

冥師半透明的臉上散發出數道光線,詭異卻又肅穆至極,就像是掉了漆的神像。

……

……

東海的濤聲在近處聽著確實轟隆如雷,這與海畔都是堅硬多棱的礁石有關。通天井的崖壁上也是相同材質的石頭,堅硬至極,多生青苔,滑到了極點,加上無數年來貼上去的無數符文與陣法,除了一些特別的地底生物,根本無法攀爬。

寒蟬在井九的掌心翻過身來,然後消失去了別處。

深秋的海風確實有些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禪子摸了摸光滑的頭頂,清俊的眉眼裏滿是憂愁的意味。

“你果然與冥界勾結了。”

“換個詞。”

“你果然與冥界勾搭上了。”

井九不再理他,向著海邊走去。

禪子跟在他的身後,赤著的雙足在鋒利刺人的巖石上踩著,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大聲喊道:“是冥師吧?是冥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