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考試（上）

傳說在最初，是混沌，混沌之前不可見、不可知、不可言、不可觸，卡亞誕生於混沌，從此可見、可知、可言、可觸。

祂出生即刻死去，是開始也是終結，是創造也是毀滅，是一也是萬。

祂死後，身體化為世間萬物，靈魂化作世界最初的神靈，泰坦諸神。泰坦中最後出生者，第十三位泰坦，是靈魂的精華，眾神稱祂為克諾安斯，意為天生的王。

十三位泰坦厘定了世間萬物次序，被世界眷顧，成為世界天然的統治者，被之後誕生的神稱為主神，而克諾安斯則成為眾神之王。

祂們將卡亞頭骨所化的山脈挪入非神不可見、不可知之界，世界的外層，為眾神居所。

頭骨所化的山脈下鎮壓著卡亞惡念與邪念，失去鎮壓的惡念和邪念，噴薄而出。

眾神齊心協力，將它們驅逐到世界的外層。在外層，惡念演化為無盡深淵，邪念演化為九層地獄，因為無法分開，深淵和地獄互相糾纏，永生永世的血戰。

但是深淵的惡魔與地獄的魔鬼都窺視著世界，他們用各種方法突破外層，造成了很大破壞。

為了鎮壓深淵與地獄，也為了贖罪，第一位誕生的泰坦神，耶古來到了地獄與深淵的交匯處，祂是黑夜與死亡的主宰，在交匯處開辟了祂的國，演化為冥界，封鎖深淵與地獄，最終力竭而亡，化為永恒的嘆息之墻。

嘆息之墻歷經時代變遷，新的黑夜與死亡主宰拉莫爾從中誕生。神王克諾安斯特許祂於冥界稱王，眾神稱為冥王拉莫爾。

神王克諾安斯娶了自己的姐姐，生命與創造女神黎娜斯為妻。神後模仿眾神的模樣，用泥土創造了人類，世界進入了人類的篇章。

眾神和人類一樣，有喜怒哀樂，也產生了種種感情。人神交合，誕生了眾多英雄，英雄們帶領人民擊敗魔物，建立了無數的城邦，整個大陸進入了文明時代。

《神話》到這裏大致結束，而《史詩》則是講英雄誕生後，近十萬年的興衰史。最後的《美狄慕斯建城記》則是王室史官撰寫的美狄慕斯歷史，也算是一種異界版本的思想課了。

艾斯看著自己記得滿滿的三本手抄本，這是瑪麗娜用針線穿起來的，針腳細密。

這三本書，幾乎用掉了家裏剩下的所有羊皮紙，不過羅蒙說不用擔心，馬上家裏就不用愁錢了。

艾斯猜到他可能變賣了什麽傳家寶，把這份感激記在心裏，不論怎麽說，羅蒙終究盡到了父親的責任。

近十萬年，無數英雄的血淚，城邦的興衰，普通人幾乎都是永遠的背景板，英雄才是主角。

超凡力量的絕對壓制，天災人禍經常毀滅文明，每次都是眾神選定英雄，帶領殘存人類重建文明，讓這個世界的文明一直不斷循環。

這樣一個世界，單純指望發展工業是沒有出路的，超凡可以輕易摧毀任何萌芽。

更何況到更微觀的層面，物理法則可能有本質不同，很多科技樹估計失效。

只有立足這個神話的世界，發揮客觀中立的研究精神，尋找超凡奧秘才能有出路。

莫頓得知艾斯已經謄抄完三本書。

“不得不再次贊嘆你的勤奮，僅憑這一個品質，你早晚都會爭取到公民權。

剩下的課程就是背誦理解，統一通用文字水平考試的考試範圍就是這三本書，這三本書也幾乎涵蓋了常用文字，活學活用才是關鍵。

有什麽問題你可以隨時來問我，等其他學生進度上來，我會再詳細講解這三本書。

下個月就是一年一次考試，你可以先試試手，不要怕失敗，按正常進度這三本書是需要學上近三年的，我也是考了三次才通過。”

“尊敬的莫頓先生，感謝您的幫助。除了這三本書，圖書館裏其他的書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借閱？”艾斯雙眼閃閃發亮，像極了一個渴望知識的普通孩子。

“艾斯，一步一個腳印，才能把路走完。你現在需要反反復復的鉆研這三本書，等你通過了統一通用文字水平考試，並且拿到優秀資格徽章，我會帶你去見彼得老師。”

莫頓微笑著，摸了摸艾斯的腦袋，接著說：“老師會教你更高深更專業的知識，讓你在成年後能在城邦勝任中低級公職，那時候你就能和圖書館裏的學長們一樣，隨時借閱老師的藏書了。”

“好的，莫頓先生。再次感激您的幫助，我一定努力，爭取通過統一通用文字水平考試。”

艾斯仿佛被激發了鬥志，兩眼發亮地說道。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莫頓一邊溫和的回答，一邊想著，到底是半大孩子，雖然聰明又勤奮，還是沒經歷過恐怖的考試，需要被教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