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錯我不肯對,你懵懂我蒙昧(二十二)(第2/3頁)

他會在食堂幫朝辭占位置、為他買他喜愛的菜,在球場上做最親密默契的戰友,在一起勾肩搭背地回到宿舍。

有段時間趙繹玩瘋了,名次掉下年級前二十。朝辭捏著他的耳朵把他提溜到了圖書館,為他補習落下的生物和語文。他被朝辭拉著刷了幾十張試卷,雖然覺得很無趣,但是依舊選擇聽他的話。在接下來的月考中他直接考上第二,第一是朝辭。

朝辭則履行承諾,在月考之後的十天秋假中,陪他一起去M國,陪著他眼饞許久的山地車速降瘋玩了個夠,兩人還一起去看了場紅牛墜山賽。

朝辭小時候過得並不好,但是他卻是天生的少爺命。過得極為嬌貴,冷了不行熱了不行,吃的東西也是涼了不行油了不行。因此雖然在絕大部分時間,趙繹懶懶散散,基本上都是聽朝辭的,但是在吃穿方面,卻是趙繹在管著朝辭。

這小子騷包,初冬了還喜歡穿薄風衣唬人。趙繹不慣著他,直接把風衣扒了給他套上棉襖,朝辭在他面前就是個徹徹底底地戰五渣,只能臭著臉被裹成球出門。有回他偷偷換回了衣服,結果當天晚上就發燒了。大半夜,校醫早就下班了,趙繹又是聯系家庭醫生過來,又是跑去讓保安和宿管放行,還得一直幫這小子換毛巾,一晚上忙得團團轉。

在這方面趙繹是真的不理解朝辭。因為他天生皮糙肉厚,玩山地速降摔了好幾次也都生龍活虎,遊泳能遊六七個小時不帶累的。讓朝辭這小子上去,半小時就趴了。高而那年他還帶著朝辭長泳,後面跟著救生人員,他給朝辭套了個泳圈帶他遊去了深海,結果這小子在泳圈上都喊累。

自從八歲那年和朝辭第一次見面,之後他的人生中處處都是朝辭的身影。

這件事趙繹一直都知道,但是淺顯的“知道”,全然比不上分別後才感受到的體悟。

或許很少人有他們這樣的經歷。一段友誼,從八歲維持到了二十歲,十二年來,形影不離。他們不是彼此的生活重心,兩人都各有目標,但是身旁卻始終有對方陪伴。

南小槿察覺到了趙繹情緒的不對勁。

彼時兩人正坐在籃球場旁的觀眾席上,看著下面打得熱鬧的少年們。

南小槿覺得心臟有些酸澀,她正想說話,卻聽趙繹問她:“你要在國內呆多久?”

南小槿的話被他堵在喉嚨間,此時只能回答他的問題:“交換生的時間是一年。”

趙繹將目光從籃球場上收回,轉頭看向了南小槿。

“那你想留在國內嗎?”他問,狹長的鳳目中看不清情緒。

南小槿微怔,此前想問的問題已經全然忘卻,輕聲問他:“什麽意思?”

“你父親那件事,理應怪不到你和你母親身上。”趙繹說,“你們因為趙家而走,我作為朝家的繼承者卻沒有能力留下你們。你走了之後,我才認知到這點。”

是的,這是少年時期的趙繹,最大的遺憾。

所幸,他從來不是一個自怨自艾的人,也不是一個缺乏能力的人。三年來他拼命擠進權力中心,終於積攢了足夠的力量。

“現在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護住你們了。”他看向南小槿的神色柔和了下來,卻誰也不能忽視他話語中的力量,“只要你們願意,沒有人可以再讓你們離開。”

南小槿睜大雙眼看他,溫暖和驚喜湧上心頭,最終匯聚成眼中的酸澀。

“可、可以嗎?”她甚至難以掩飾話語中的哭腔。

誰會願意被迫離開故土,在異國他鄉躲躲藏藏呢?

甚至南小槿這次回國,也過得萬分小心,生怕被從前那些仇家發現。哪怕那些仇家看不上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的她了,可一旦要是有萬一,後果是無法想象的。

她的母親還在Y國,過得並不開心。她是一個很傳統的女性,前半生都如同菟絲花般依附在丈夫身上。一夜之間,丈夫跳樓,家中破產,她帶著女兒顛沛在異國。文化不通、觀念難同,經濟窘迫,獨自一人帶著女兒艱難為生。

“當然。”趙繹點頭。

南小槿抱住了他,在他懷中一遍遍地說:“謝謝你,趙繹,真的謝謝你……”

若換做平常敏銳纖細的她,必然會發現趙繹在被她抱住時渾身微弱的僵硬。但此刻激動感激的心情卻令她察覺不了那麽多。

…………

有趙繹在,的確不會有人敢對這一對孤兒寡母下手。畢竟沒什麽好處,真下手了惹怒趙大少,反而是吃不了兜著走。再說昔日的南家最大的仇家就是趙家,現在趙家自己不在意,他們這些人也沒什麽理由湊上去。

趙老爺子其實對南家還是不喜的,只是被趙繹攔住了。如今這個孫子有出息,也有自己的主意,他也不再說什麽。本來當年那件事,南家也只是被推出來的馬前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