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書房門開著, 門童的聲音不小,何為安聞訊走出,眉間輕蹙, 思及方才收到的消息, 心中忽湧出一個預感, 加快了去前廳的腳步。

阿七和門童見大人走了, 也忙跟了上去。

一進廳堂, 何為安立即朝坐在圈椅上等待的劉剡的拱手賠禮道:“小侄來遲,還望姑父莫怪。”

劉剡邊上擺著一杯熱茶, 冒著絲絲熱氣, 一看就還未曾被人動過,能看得出來來人的心急。

“侄婿客氣了, 本就是我冒昧來擾, 到是侄婿喜獲高升,我還未曾來得及恭賀,萬望見諒。”劉剡起身笑言,絲毫沒有做長輩的架子。

“為安不敢。”

一番寒暄過後,劉剡正欲開口想同他借一步說話, 卻見一直跟在何為安身後的小廝已經帶著眾人都退下了,此時堂上就只有他們二人了。

劉剡走近,謹慎的又看了一眼周圍, 隨即低聲道:“侄婿, 先前你同我說的那人, 已有眉目了。”

何為安眼眸微動, 心中稍定, 輕聲問:“姑父找到他了?”

“對”劉剡立即道, 接著又說:“此人名姚奎家住東街, 五年前不知何故從城外駐軍營中退伍,兩年多前,自那夜昌平街大火後就消失了,所有信息都對得上,應該就是此人了。”

當年拿到妻子親手所繪的那張畫像後,何為安臨摹了一份送去給了劉剡。

那件事後他們已然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而正因劉剡兵馬司副指揮使的身份,查起人來也更方便掩人耳目些。

“不知姑父是在何處發現此人的?”何為安端起方幾上的茶,雙手遞給他。

劉剡接過茶盞,茶溫剛好,他一口喝了大半杯後,回他:“前兩日在西市樂坊發現此人半夜鬼祟的從如意樓後門溜出。”

頓了一會兒,他眉心一緊,“當時他似乎還受了傷,從如意樓出來時,十分小心謹慎,像是在躲什麽人?”

說到姚奎受傷時,劉剡看向何為安,倆人目光對上,一瞬間都明白了對方此時心中所想,劉剡頓時恍然大悟,立即道:“我先派人繼續跟著他,他躲之人必定和那幕後之人有聯系。”

說完放下茶盞,立即就要走,何為安也不攔他,出聲叮囑:“那背後之人心狠手辣,姑父務必小心行事。”

劉剡拍了拍他肩膀,點頭道:“你放心,我有分寸,有消息我再來通知你。”言畢快步離去了。

望著已經走出街口的人,何為安喚來阿七快速叮囑道:“你速去昌平街那邊送信,就說如意樓已經被人盯上了,讓她最近注意些,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還有···近兩個月,若無要緊之事,先不要聯系了。”

阿七得令,迅速朝昌平街趕去。

夜裏,何為安回房時,見明蓁獨立窗台後面,窗頁開著,寒風吹得床榻上的幔帳飛舞。

立冬已過,近來氣溫驟減,尤其夜裏更是寒涼。

見妻子面色被吹的發白,連他進來也未曾發覺的出神模樣,何為安走過去,自後將人圈在胸前,捉住她冰涼的小手握住,略帶不滿地問道:“想什麽呢?傻站在這裏吹冷風,也不怕凍壞了自己。”

背後突然一暖,手被包裹在他暖和的掌中時,明蓁才發覺自己的手心竟是那麽的冰,後知後覺的擡手去關窗戶,柔聲回他:“沒什麽,只是突然發覺我們竟已成婚三年了,時間過的好快啊”

聽見妻子話,何為安握著她的手一頓,而後將人轉身對向自己,嘆道:“是啊,不知不覺都三年了,可這兩年我常在外,在家中的時間反而少之又少,我總覺著咱們才剛成婚不久。”

“嗯”明蓁埋首進面前這個溫暖的懷抱中,聲音悶悶的應著。

“年年,我明日休沐,帶你出去街上轉轉可好?”看著有些悶悶不樂的妻子,何為安溫柔道。

“好”明蓁心裏還想著事,心不在焉的隨口答道。

沒有預料中的歡呼雀躍,何為安低頭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晚間在床榻上,何為安像故意折騰她似的,遲遲不放過她。

非逼著明蓁嬌言軟語的好聲求了他好幾遍,才肯作罷。

事後,明蓁窩在他懷中,眼角帶淚,面色陀紅的微眯著。

又過了一會兒,待氣息稍定,猶豫了許久還是緩緩起唇喚了他一聲:“夫君。”

“嗯” 何為安低沉的應著她,依舊閉著眼睛假寐。

她略一翻身,手樓上他的腰間,聲音輕柔:“夫君,你再等等我好不好?”說完她把臉輕蹭著他的胳膊,一下又一下,猶如貓兒撒嬌祈憐般似的。

聽著她突然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何為安睜開眼睛,不解地問:“等什麽?”

明蓁把臉靠在他手臂上不再動,想起自己前幾日去參加許家府宴時所見的那一幕。

許家三公子的夫人莊夢兒是自己的未出嫁時的閨中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