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頁)

她們皆是在建安三十一年出嫁的,莊夢兒六月出嫁,而她是九月。

本來府宴上一切都好好的,賓主盡歡,戲台子上那為許老夫人大壽特地排的曲目,也引得眾人拍手叫好。

可不知怎地,許家三公子突然和莊夢兒倆人當眾吵了起來,且越吵越激烈,身邊的丫鬟仆從們都不敢上去相勸。

莊夢兒哭喊著去拍打許三公子,卻被他推了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好在她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了。

莊夢兒哭得更大聲了,不顧一切的謾罵著許三公子,許夫人聞訊趕來勸阻住媳婦,面色難堪的聽著媳婦對著兒子的惡語怨懟。

奈何礙於眾人在場,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不停的勸著失控的莊夢兒,不滿的看著自家兒子,讓他趕緊向妻子賠禮道歉,可許三公子氣憤的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莊夢兒,徑直拂袖離去了。

望著頭也不回離去的人,莊夢兒似呆住了般,連哭都忘記了。

見媳婦不哭鬧了,許夫人忙讓丫鬟帶少夫人回房,同時強撐起笑意尷尬的對賓客賠禮:“年輕人不懂事,讓大家見笑了。”

這種事大家明面上都不會說什麽,可待人一走,各桌皆交相討論,低頭私語,明蓁面色不安的聽著眾人議論,慢慢也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方才她們這桌離得遠,只知道主桌那邊起了爭執,待知曉是夢兒出事後,她本想前去看看的,可她還未來得及起身,又聽說少夫人已經被丫鬟扶回房了。

散宴後,明蓁想起方才在席件聽到話,總有些不放心,本想和許夫人打招呼,可見她一直在忙前理後的送賓客,就帶著雨霏直接去後院找夢兒去了。

自夢兒嫁來許府後,她前後也來過幾回了,很快就找到莊夢兒所住的院子。

莊夢兒的隨嫁丫鬟輕荷見自家小姐一回來就哭著拴上了房門,不讓她跟進去,她在門外一點裏面的動靜都聽不見。

正急的不行時,見明蓁來了,像發現了救命稻草似的忙上前,語帶哽咽的哭求道:“何夫人,您快幫忙勸勸我家小姐吧,她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中,現在裏面什麽動靜也沒有,奴婢擔心···擔心小姐她···”輕荷急得直哭。

明蓁安撫她似的點點頭,上前去輕拍拴住的房門,“夢兒,是我,夢兒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夢兒你別這樣,我很擔心你。”

“夢兒,你把門打開,有什麽話你都可以和我說,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明蓁一直敲門,在外面不停的勸著她。

“吱呀”的一聲,門突然打開了,莊夢兒站在門後眼眶紅的看著她,眼睛輕眨著想控制住眼眶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可淚珠還是大顆的滑落,她抽泣著開口:“年年,我···”她哽咽的厲害,話都說不全。

明蓁忙上前抱住她,輕拍著她,等她稍微平靜些帶著她坐到屋裏的羅漢床上,掏出帕子替她擦試臉上的淚,細語安慰著。

屋外輕荷聽著小姐不停的哭泣之聲,亦垂首無聲落淚。

忽面前遞來一塊錦帕,她擡頭看著雨霏,勉強擠出一個笑朝她道謝,接過了帕子。

“年年,我今天鬧笑話了吧?”莊夢兒慢慢停止了哭泣,聲音一抽一抽的問道。

“夢兒你別多想,我···”明蓁想寬慰她,可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麽好。

莊夢兒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年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她們會怎麽說我的。”

“我也不想這樣讓人笑話的,可他欺人太甚了,我咽不下這口氣。”莊夢兒說著恨恨道。

“呵呵,說什麽是我嫁過來三年無所出,才想納妾的,不過是被外面的狐狸精給勾了心魂去了,變心就變心,還說是為了子嗣著想。”她嘲笑道,笑這笑著才剛制住的淚水又滾落下來。

“真為了子嗣,我即使再善妒也不會這般不知道規矩,三年無所出,按律例他是可以納妾,可他偏偏要迎個勾欄瓦舍的風塵女子進門,他想置我莊家與何地”

“這兩年他許家靠著紀府那邊起來了,便就可以這般辱我莊夢兒了嗎,他休想,我死也不會同意她進門的。”

莊夢兒說著忽看向明蓁幽幽道:“年年,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想當初我剛嫁過來時,他日日纏著我,一口一個小心肝,那時他對我多好啊,可現在···不過短短三年他就變得和別的男子一般了,他今日竟···竟還想動手打我。”思及此處她掩面痛苦的哭了起來。

看著哭得眼淚婆娑的好友,明蓁心中思緒復雜,竟想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話來,只能輕抱著她。

那日她在許府陪了她許久,直至暮色深深才回了懷遠街家中。

屋內燭火已燃過半,蠟油蔓延在燭台上漸漸成型,見妻子久久不回話,何為安又問了一句:“等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