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如果是這樣

過年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惠這時才發現,到底沒有逃過陳問今的敏銳,原來那才是導致他主動提起全力學習,甚至階段性分手的原因?

陳問今的目光緊盯惠的眼睛,後者扭頭避開他的視線,暗暗咬著牙關,一時間,陷入了復雜的心理鬥爭狀態。

陳問今暗暗盼著惠就這麽在壓力和沖動下說出來,如此皆大歡喜,也不必再繼續折磨。

可是,眼看著惠糾結著,卻讓他意識到,心存糾結就意味著她大概率不會說出來。

“你別想著跟我說沒有事情發生之類的話!我不知道你顧慮什麽,但我可以向你承諾並且保證,我只想知道真相。如果你擔心會有什麽不利於你的因素,那麽事情說明白了,你需要什麽樣的狀態對你有利,我都可以答應。像現在這樣隔著迷霧,換了是你也受不了,明明有感情,又死活不能恢復如初,最大限度只能接受什麽一周見一天,這跟偷情似得。”陳問今只盼這話能有效了,事實上如果惠對他有相當的信任,就不應該還有任何顧慮了。

“……真的沒什麽事情,就是為了學習,而且怕我父親發現,像以前那樣遲早會被他發現。你可不可以相信我?”惠糾結之後,回答的竟然還是這樣的話,這是一句,明擺著隱瞞了實情的謊話,卻要求他相信。

那就是要求他,假裝不知道她在說話,體諒並且接受她說謊了。

當年的陳問今是壓根不懷疑惠,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可是,知道相信她的結果是什麽了,陳問今怎麽可能還相信她呢?

“應該是我請你相信我——不管你有什麽顧慮,你擔心的無非是我們之間關系怎麽樣維持才最妥當,你說清楚了,我保證如你所願,你只要願意相信我,就沒有理由再擔心什麽了啊!”陳問今實在不想對惠加大精神施壓和折磨的力度了,但是他又必須讓她親口說出真相。

“你相信我就對了,等這學期結束,就一切如常了。你只要別跟蝴蝶往來,我們一周可以見面一次。”惠仍然選擇抗拒到底,就是不肯說那期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如此這般,甚至不采取委婉曲折的方式編個謊言,是態度的堅持,還是沒辦法編造似是而非的故事?

“……你不肯說,就是不肯放過我,也不肯放過你自己。”陳問今嘆了口氣,在惠幾分疑惑的目光中,他發動物質逆運動力量,看著面前的惠的表情飛快變幻,迅速倒放那般回到不久之前。

窗外陽台上的蜘蛛本來吊著蛛絲垂落下來,這時候變成飛快的升了上去。當物質逆運動的狀態停止了,那蜘蛛又重新吊著蛛絲嗖的垂落下來。

可惜蜘蛛不會記得,它片刻前剛經歷過這麽一趟,因為在客觀的事實是——沒有發生過。

惠拿著礦泉水,喝了兩口……

陳問今記得她只喝了大約三十毫升。

“有點怕,睡不著。”惠說著,又躺下,只是被子沒有完全蓋住身體,露出了衣服緊緊裹著的最顯眼區域。

這一幕,陳問今剛才見過。

“我留在這,你繼續睡。”陳問今拉了凳子在床邊,考慮著。

他讓情景回到此刻,因為這是一個分歧點。

既然還不足以逼迫惠主動說出真相,那就不必走入爭執的環節,惠每成功的抗拒一次說真相,抗拒決定都會成為她下一次選擇的影響因素,所以,應該讓事情不必走入那一步,那麽她的壓力也得不到釋放,會繼續憋的心裏。

接下來,惠要說什麽,陳問今已經知道。

他該選擇狠心一點,采取冰與火並存的手段,還是稍微柔和一些,維持原本的精神施壓?

他需要盡快做出決定。

惠閉上眼睛,安靜的躺了一會,突然又睜眼,望著他說:“還是睡不著,你可不可以抱著我睡?”

“本來這不合適,鑒於你主動要求,我們又都還是單身狀態,我就稍微靈活一點了。”陳問今說著,又取了兩床被子,一床分隔在他跟惠之間,另一床被子他自己蓋著,然後,不等惠說話,就道:“好了,快睡吧。我也困了——”

陳問今說罷,閉著眼睛。

惠等了一會,發現陳問今好像真的睡著了,不由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黃金?”惠又等了一會,忍不住喊了聲,可是,沒有回應,於是她又輕輕推了推他說:“黃金?你睡了嗎?”

“別吵,好困……”陳問今一副睡熟了,很厭煩被打擾的語氣。

惠看了他一會,坐了起來,又不甘心的輕輕喊了兩聲,見陳問今仍然睡的很熟,於是就下了床,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頭的昏黑,一時間變的舉棋不定。

她的性格和認知只能做到這一步,陳問今睡著了也沒有對她有別的想法,那她也不可能更主動的做什麽;即使她很懷疑陳問今是否真的睡著,卻也做不了更大聲音、更過份的吵醒別人睡覺的事情。如果不是陳問今,她甚至都不會對著一個睡覺的人呼喊,那實在太沒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