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各歸各位(第2/3頁)

如果是因為貧窮,那麽未來更富裕的時代,站街女幾乎都消失了的時代,一樣還有許多這種職業,不僅是這個國家,更發達的國家也一樣。

不夠富裕和因為貧窮,並不一樣。

王帥看見阿豹出了樹叢,還朝這邊走了過來,就笑著說:“難道他懷疑是我?”

“也許是,也許他只是好奇車裏是什麽人。”陳問今看著阿豹走過來時,故意假裝點煙,站定了打火,但車裏關了燈光,樹下黑乎乎的,阿豹根本看不到,於是阿豹第四次點火時就沒有故意不點燃,抽著煙去遠了。

“大花那麽慘,你不幫一把?”王帥話鋒一轉,雖然也沒指望陳問今會下場,卻想知道他怎麽想。

“坦克都救不了她,我去做無用功幹嘛?就算給她一筆錢,也是被她家裏要過去花光了再催她出來賺的結果。大花自己想改變的話,鼓起勇氣斬斷跟家裏的聯系就行了,過兩年,她家裏意識到索取太過份,自然會降低索取度,她就能掌握一點主動權了。一直跪著付出,最終會被索取殆盡,資本的榨取如此無情,本質是人性具備這種特性,能夠主動控制索取度那都是靠仁愛在對抗人性的貪婪。她不自救,別人憑什麽不斷往坑裏填錢去救她?這些事情看著想著,最悲哀的就是各種立場混雜之後的推斷,就如現實狀況一樣。這也就意味著雖然是錯的,不好的,然而,卻只會如此,就是會如此。”陳問今看了眼王帥,燈關了,看不清他的模樣。“至於你,其實看多少遍都一樣。你得不到推翻你父親的理由,其實你也不會真的想否定他教的一切。你想要的,是用現實一次次的讓你自己更堅定不移的相信他教的一切,想把這些都刻進骨子裏,再也不會被軟弱的感情動搖,也不會為悲哀的慘劇心軟。”

“是啊!一次次,現實證明我父親是對的,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不同層次的人都像他說的那樣。他說過,貧窮會讓人短視、也只有短視才能在貧窮中過的稍微好些,因為貧窮會讓人沒有遠望的底氣。看看大花和她身邊這些人,根本沒有什麽堅定的目標和信念。就連那幾個女人想排擠欺負大花的聯合想法,也可以突然因為同情大花的遭遇而改變。她們能幹什麽事情啊?根本就不具備貫徹目標的定力。所以大花,我給了她機會她也抓不住。一時動了情就答應坦克所有的要求,也不仔細考慮她辦不辦得到,過後了又發現不可能,立即就又反悔,怕坦克生氣就隱瞞。阿豹的女朋友就比大花清醒一些。”

王帥停頓了片刻,開了燈,饒有興趣的注視著陳問今說:“想想多可笑,從道德角度,阿豹的女朋友就屬於腦子裏只有錢的那種吧?可事實上她就應該比大花過的更好,因為她目標更明確更堅定。你看坦克的女朋友,是動過真心的吧?但她的感情隨著想法變來變去,說起來應該更有情,道德上應該會得到部分人的同情,卻過的更慘。”

“問題的關鍵不是有情無情,是一個堅定,一個多變。你今天當惡魔明天當聖母後天決定毀滅世界大後天發誓要拯救蒼生,這麽變來變去還不得成神經病?大花的變化只是把這種極端假設的頻率降低了,你把過程縮短一點看待,她在這段時間的情況就是賺錢寄回家又突然被坦克感動決定好好做人緊接著又發覺沒錢寄回家扛不住家裏施壓,昨天發的誓改天就反悔外加故意欺騙,從操就業被逮著了還指望哄的過去,臨末看不行了幹脆不管不顧,之前讓她感激的想好好生活的理由最後又變成是坦克主動承擔的活該,跟她又一點關系都沒了。把這些變化進程壓縮了之後,不就跟極端舉例的神經病似得嗎?所以,悲劇的是多變,而不是有情。”

王帥想了想,點點頭說:“你這麽說,有點意思啊……哎!這麽說的話,很多事情談感情也沒關系對吧?”

“本來談感情就不是悲劇之源,多變才是。所以,跟多變的人談感情是悲劇之源。現實中談感情的人都不得好死了嗎?很明顯不是!有的人幸福有的人不幸,但對著多變的人堅持不懈,那就是自找不幸。值得愛的人不是那種‘今天世界真美好,明天人類全去死’的所謂真性情,那種其實就叫情緒化!值得愛的人是那種長久保持自尊自愛相對自律的人,這種人一直在努力的對抗著人性的善變特性。你觀察就會發現,就沒有心性善變還能得到安穩幸福的人,只有心性善變的人變的不善變了才可以。而心性不善變的人的不幸,除了不可抗力因素之外,都是被另一方的心性善變帶來的。”

“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啊……”王帥想了想,笑著說:“所以你雖然總說我惡魔,卻並不拒絕跟我當朋友。因為我是一只不變的惡魔,不善變的話,別管是佛是魔,你都覺得可以談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