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樂年有些緊張地坐在沙發上,上一次他見婁競,覺得他是一個精幹可靠的公安探員,現在他看著樓競,覺得他就像一只嗅覺敏銳、經驗豐富的警犬,自己哪怕有一絲的異常,都會被他揪出來。

“洗澡了?”婁競看著樂年還有點潮濕的頭發,全身有濃郁的沐浴露香味,衣服也換了身新的。

“我……差點被帶著墜樓了。”班顧為救我,把人的手給切了,用的指甲……操,這絕逼是不能說啊。樂年將自己二十余年攢的應變能力全發揮出來,“我嚇得全身是汗,一頭一臉的灰,就洗了個澡。”

“快嚇死了,還有心情洗澡。”婁競盯著樂年,“換下的衣服呢?”

“扔洗衣機了。”樂年說,他還倒足足半瓶的強力去汙粉,“沾了點血跡,直接洗了。”

婁競冷下臉:“樂年,你知不知撒謊妨礙司法調查是犯法的?”

樂年坐那委屈:“婁隊,我也是受害人。”

姜回在旁邊跟著說:“對啊,我們也是受害人,倒了血黴才碰到這種事,樂年差點被拉著下樓。”

婁競環觀了一下周圍比監控還密集的鏡頭,這倒不錯,能省不少事,而且,錄節目的鏡頭,用那什麽話說來著,高清,禁得起放大。

直播流出的視頻只有短短幾秒,然後就被酷橙網掐斷,節目這邊因為機器一直在運作,視頻完整清晰多角度,經得起各種放大、慢放,仔細調查。

陳圓圓都有些傻了,他除了熊的體格和小雞嗓外,還有一顆柔軟敏感的心,在婁競來之前,他就把樂年墜樓的過程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他現在只想去少林寺住個十天半個月。

“她掉下去時,故意將手伸過來抓了樂年。”陳圓圓指著慢放的視頻說。視頻的畫面詭異到了極點,兩個手拉著手跳樓的人,在空中跟只翅膀被打落的人形蝴蝶似得,急速的下墜中,這只“蝴蝶”忽得伸過手將開窗的樂年帶了去,用的是斷掉的那只手,牢牢地扣在樂年的脖子上。

比起那倆像是將笑縫在臉上的死者,樂年的反應就正常多了,他猝不及防下,恐懼害怕滯後半秒才出現在臉上,被拖出窗外,隔著屏幕都能感覺他的絕望。再然後他就被反應過來的班顧拉住了手,從畫面中看,班顧顯然沒拉住,三個成年人的重量加上下墜的速度,拉住了才不正常。

“你是怎麽得救的?”婁競問,這種情況下,應該死了四個才對,“還有班顧人呢?”

這回樂年臉上的茫然是實打實的,說:“我……我也不知道,我嚇懵了。反正我回過神來,人就在樓下的房子裏,班顧……再然後我就魂飛魄散,呸,不是,反正就是懵的,回了樓上,洗了澡,具體還幹了什麽,其實我也想不大起來。”再用夢幻一樣的語氣跟婁競說,“婁隊,班顧是高手。”

“什麽高手?”

玄門……“武林高手。”樂年的舌頭都差點打了結。

婁競眉心攢的川字整個一跳,這熟悉的說法,看守所所長也說過。合著什麽不合常理的事,往武林高手上推就完事了。

那個給姜回做筆錄的小年輕說:“以前的本格推理小說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中國人不能是兇手。”

“為……為什麽?”草木皆兵的樂年生怕有陷阱,小心地問。

小警員說:“因為那個時候很多推理大師有個刻板印象,中國人大都會功夫。那就意味一個身份就能把案子裏不合理、不可為的設定給糊弄過去。”

“厄……”那跟他說這玩意幹嘛。

小警員好脾氣地說:“我的意思,你說的就很不合理,不能推演。”

樂年爭道:“那什麽推理小說需要邏輯,現實不需要,所以你說的不對。”

“你當時掉下去時,死者的手拉著你的脖子,還好好的,等她掉到樓下,她的手卻是斷的。”婁競看牢樂年,沒有放過他臉上哪怕細微有如發絲的的異常。

樂年確實有些急:“我自己都差點沒命,還管她沒了手?”

婁兗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裏面有名堂,還要問時十方娛樂的老總原野就帶了律師過來,打官司,原野是個專業戶,他老人家得罪的人海了去,動不動就跟人打官司,十方集團養了一個團的精英律師。

調查必須配合,這是公民應盡的義務。但,有些問題,樂年身為身心俱損的受害人,有權不予回答。

婁競倒也爽快,一來十方的態度還算端正,二來比起樂年,更重要的是班顧,他才是關鍵的那個點。他懷疑女死者的斷手跟班顧有關。

“走,去兩人到樓下看看得救的現場。 ”婁競指指有些機靈的小警員,“你跟我去看看小區的監控。”

等他們家找到小區物管要監控,物管驚訝:“你們同事已經拿走了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