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5頁)

仙骨笑起來:“不錯,我就是顓頊,顓頊就是我,我才是這裏的主人,這裏的法則歸我所有。班顧,把你的心臟給我。”他的話音剛落,身形煙霧一樣的化開,消失在墓壁中,顓頊墓中所有燈盞透出火光,墓壁上漸漸現在一幅幅畫,頭、身、四肢,執著長戈長刀,這些畫裏的人從隱約變得具體,再從平面變成三維,然後從墓壁上走了下來。

顓頊墓殉葬的士兵不在人葬坑中,而是在壁畫之上,他們是顓頊的親衛,願隨英主長眠,自戕後用骨粉和鮮血摻進顏料裏,畫在墓壁上,靜待他們主上的召喚。

陸城手上的紅芒攔腰圈在班顧的腰際,將他整個拉了回來。

地上被陸城當垃圾扔的居寅暈了半天,清醒了一下,又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慘叫出聲,於莘霍地瞪著他,甩過一巴掌。

居寅挨了一下,沒覺得對,只是惶恐哀求:“小於總,小於總,我完成你的吩咐,我不想長生了,你讓我離開,讓我離開。”

於莘霍得轉過頭瞪了居寅一眼,臉上的傷口又擴大了幾分,在古墓的火光下,格外恐怖:“太吵了,殺了他。”

不等居寅出聲,於莘身後的保鏢舉手就是一槍,正中居寅的眉心,居寅都沒得及反應,破口袋一樣地倒在地上。

然後,於莘一指班顧,冰冷地開口:“開槍。”

墓壁上走下來的顓頊親衛源源不斷,他們無知無覺,不過一抹意念,被班顧和陸城攔腰切斷,隔一會,重又凝結成人形排著隊,揮舞著長戈攻擊過來。如林的戈陣中,密集的子彈穿過顓頊護衛一窩蜂地沖著班顧射過去。

班顧下意識地拿手一擋,一枚子彈將他的手掌打了一個對穿,班顧看了一下醜陋的傷口,飛身過去就要殺掉開槍的保鏢。

“班顧,不行。”陸城一光鞭將一隊親衛切成兩半,過去擋住班顧,“你的手上不能沾血。”

他們在誘使班顧殺人,不死骨可以無視天道大開殺戒,但,殺得人多了,不死骨便會墮入永暗與殺戳為伴,成為最可怕的存在,那時,三界都可以誅殺掉他。

第一個動手的也許就是祝宵。

“他們可以殺我,可以吃我,我不能殺嗎?”班顧無辜而又困惑。

這公平嗎?憑什麽?

“可以,但我不希望你的指骨染上血腥味。”陸城眼底有晦暗有深情,“所以,我來殺。”他話音一落,紅芒離弦之箭一般穿過了開槍保鏢的心口。

“誰允許你們,拿槍對著我的戀人。”陸城收回飛舞的紅芒,冷血得如同一個殺星。

於莘看著陸城的眼中透出灼熱的光,幾個保鏢退卻一步,又重新拿起了槍,他們是就簽了生死狀,拿一條命換家人富貴的生活。顓頊墓又在緩緩移動,地上散落的一地的顓頊護衛又死而復生站了起來。

幾與古墓融為一體的仙骨,濃煙一樣彌漫開來,裹挾著腥臭的惡意,下一秒,於莘和幾個保鏢刹時消失不見。

“走。”陸城又是一光鞭揮掉了不斷擁上來的顓頊護衛,簡直是不堪其擾。

班顧靈機一動,將一盞燈油潑向墓壁,扔一把火過去,墓壁上迅速蔓延開一片火光,顏料剝落,那些顓頊護衛淒厲長嘯一聲,沙堆似地散去,滲進地底重歸於寂。陸城抽了抽嘴角,一時不知道該說班顧機靈,還是心疼一下顓頊墓。

班顧只扔了一盞燈油,完好的壁畫上,顓頊護衛仍舊不斷地下來執戈沖向他們二人,陸城不再猶豫,揮動紅芒將墓室裏的燈盞盡數丟向墓壁,幾分鐘後,整個墓室頓成火海。

仙骨尖厲的咆哮聲響徹整個古墓,來來回回地回蕩。

“陸城,你該死,班顧,班顧,交出你的心臟。”一道黑煙從火光中躥出,猛得撲向班顧。

陸城迎手一擊,立馬扣動墓門,帶著班顧沖向下一個墓室:“去寢殿,居寅進來後,生氣觸動了墓裏的禁止,中間的寢殿下沉,其余的八間墓室就會像在棋盤錯亂移動。”

要命的是,顓頊墓認仙骨為主,墓中所有隱藏的殺機被激活。殉葬室中的人與物,全都醒過來,不計一切結果殺掉入侵者。陸城馬上發現,這些死物,全都是沖著班顧去的,它們完全無視自己,根本不在意受到攻擊,哪怕碎成塊,也要沖向班顧。

班顧不知道殺了多少死士,顓頊,玄帝,從生到死,人間億人對他幾千年的記與念,讓他即使生平事跡模糊成幾句話,卻能不散天地間。他的安息之地,沒有龐大的規模,卻有無邊不枯竭的力量,那些死物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永遠不斷。

蟻多也能咬死象,他們再強大也不能應付掉這些死物,還有那些錯亂的墓室,循環一遍後,就會恢復如新。

那間被火燒掉的墓室,再次出現在墓門時,已經沒有火燒的痕跡,一隊一隊的顓頊護衛從墓壁掙紮著下來,要致他們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