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109年(第2/2頁)

“你在想什麽?”她問我。

“我在想最後一次看到那些古老的星座時的情景。”處女座、獅子座、射手座,這些占星學家使用的術語,如今都淪為了歷史書裏的注解條目。

“如果還看得到,從這裏看應該會很不一樣,對不對?這裏是南半球吧?”

我想是。應該不一樣。

夜已經完全黑了,我們走回房間。我去開燈時,黛安放下卷簾,拆開了針筒和藥水瓶的包裝。我已經教過她怎麽用了。她把那個無菌針筒吸滿藥水,皺起眉頭,把裏面的氣泡彈出來。她的動作看起來很專業,可是手卻在發抖。

我脫掉襯衫,攤開手腳,躺在床上。

“泰勒……”

忽然變成是她在猶豫了。“不要三心二意,”我說,“我知道自己會怎麽樣。我們已經討論過十幾次了,結論很清楚。”

她點點頭,將酒精塗在我的臂彎。她右手拿著針筒,針頭朝上,裏面微量的藥水看起來像水一樣安全無害。

“那是好久之前了。”她說。

“什麽好久?”

“我們那一次看星星。”

“我很高興你沒有忘記。”

“我當然不會忘記。握緊拳頭。”

疼痛並不劇烈。至少剛開始的時候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