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鴉(第2/3頁)

“他們從來都沒有重要過,他們只是一個龐大計劃的小棋子,隨時都可以被犧牲掉的那種,而且您說錯了,並不是沒人能拯救他們,如果他們足夠聰明的話,就該握緊那從黑暗中伸出的援助之手,那是他們唯一能得到的幫助,不過看上去,您似乎並不滿意這個結果?”

女伯爵輕聲問到:

“所以您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我的想法?”

迦勒底牧師抽出了腰間紫色的儀式匕首,他的眼神茫然了幾秒鐘,然後又恢復了清明,他用那把美麗而神秘的紫色匕首切斷了女伯爵手上的繃帶,他低聲說:

“我的想法,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任何危機也許都是一個機會,本尼迪塔斯大主教是非常誠摯的信徒,他認為聖騎士和牧師就該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聖光,您和伯瓦爾公爵的交往一直被他看在眼中,公爵的一些猶豫也來自於大主教,聽我說,也許您是時候做出一個決斷了。”

樞密主教臉上閃過了一絲神聖而真摯的笑容:

“而我,我很樂意親自為你和公爵先生主持婚禮,我相信,一個多災多難的國度,需要一些喜慶的事情來給國民信心。”

“但伯瓦爾只是個人類。”

卡特琳娜裝作冷漠的說:“他是個強大的聖騎士,肌膚之親會讓他發現我的秘密。”

“所以,您認為黯刃之王給你的只是力量嗎?”

樞密主教眯起眼睛,他的手指在卡特琳娜的肩膀上跳動了一下:

“雖然我已經和他分道揚鑣,但不得不承認,在我離開之後,他的勢力越發龐大,也越發神秘了……如果不是我知道您的底細,就算我們如此近距離的對視,我也只會認為您只是一位帶著龍裔之血的凡人而已……”

片刻之後,手上還沾染著鮮血的樞密主教推開門,走了出來,一臉緊張的伯瓦爾公爵走上前,樞密主教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卡特琳娜女士很幸運,公爵先生,她只是略微的擦傷,只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就能恢復,您現在可以去看看她了,我相信,有深愛之人陪在身邊,女伯爵的心情會更好一些,經過那麽一場可怕的災難,她也急需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感謝您,迦勒底牧師,感謝您。”

公爵有些失態的雙手握住了迦勒底的手腕,有些東西,只有在失去或者可能失去的時候才會感覺到珍貴,在爆炸之後,伯瓦爾抱著昏迷不醒的卡特琳娜,看著那張沾滿了鮮血的美麗面孔的時候,他內心一直在堅持的某些信念很快就崩塌了。

他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之間,這位來自奧特蘭克的女伯爵,已經走入了他孤獨的心靈裏。

“快去吧,公爵大人。”

迦勒底牧師在仆從端來的水中洗了手,他對公爵說:

“我要去看看那些被感染的市民了,聽說情況很糟……聖光在上,但願它不要演變成另一場災難。”

……

“我們要去吉爾尼斯。”

在風聲鶴唳的月溪鎮,伴隨著西泉要塞的步兵將這個鎮子包圍,平民都已經被撤了出去,要麽就是躲在自己家裏瑟瑟發抖,在鎮子之外的礦井中,石匠兄弟會的殘留人員,連同那些被從暴風城監獄裏救出來的囚犯們,正躲在這裏討論著未來的計劃。

建築師阿厲克斯為驚魂未定的範克裏夫端來了一頓不算豐盛的午餐,看著自己飽受折磨的兄弟沉默的吃著飯,他拍了拍範克裏夫的肩膀,輕聲說:

“暴風王國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

“那炸彈……”

範克裏夫沒有詢問其他細節,他擡起頭,用嚴厲的目光盯著阿厲克斯:

“那些炸彈,不對勁,我親眼看到了,那綠色的霧氣,那是什麽?阿厲克斯,告訴我,那些東西對平民們沒有威脅!”

阿厲克斯沉默了,劫獄的冒險在最後撤離時分出現了紕漏,沒人會料到王後居然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碼頭,周圍的軍情七處密探在進行防衛工作的時候,發現了隱藏在碼頭裏的船只,在迫不得己之下,黑衣威利讓黯刃的雇傭兵們引爆了藏在碼頭上的炸彈。

那些來自黯刃財團的“化學武器”。

說它是無害的,這簡直是在侮辱兩個人的智商,當時就躲在船上的阿厲克斯親眼看到了那綠色霧氣在碼頭上蔓延的場景,那些吸入了霧氣的平民,是如何痛苦的倒在地上,他沒辦法回答範克裏夫的質問,他只能用沉默對應。

“你們冒險救出我,我很感謝,但……但我不需要!”

範克裏夫的身上布滿了鞭痕,監獄裏的日子可並不好過,但即便如此,他的內心依然憋著一股氣,他對自己的兄弟呵斥道:

“我是無罪的,哪怕是死,我也想以無罪之身回歸我們來的地方,而不是現在這樣,成為了一名讓我唾棄的罪犯,逃亡者,暴力分子!叛亂者!我不希望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