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極限避險

發動機的狂暴聲音轟鳴,入彎前兩台賽車不但沒有減速,相反還賭氣一般的加速。

這種意外的場面,自然是被場邊的攝像機捕捉到,然後投射在大熒幕上面,讓全場觀眾都見識到這刺激的一幕。

可以說排位賽到現在,張一飛的賽車第一次不是以背景板身份,而是以主角身份出現在了大熒幕上面。

“13號是那個中國車手嗎,他好像在爭奪過彎路線。”

“這種速度他還敢拼?真是不知死活。”

“19號馬杜幹掉他,讓他明白什麽叫做真正的車手!”

場下觀眾也開始各種叫囂,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把張一飛放在眼中。

這就好比一個不知名的非洲國家,冒出一個人來到中國打乒乓球一樣,中國人同樣不會把他放在眼中。

當然,以中國的傳統美德,嘴上不會直接說,但心裏面那種輕視絕對沒有辦法避免,是不會把這名非洲選手當強悍對手看待。

可能現在張一飛的經歷,比非洲來到中國參加乒乓球賽事還要誇張。

至少乒乓球在六七十年代,還喊著亞非拉第三世界兄弟口號的那個年代,有過不少非洲乒乓球運動員來中國進修。

後面這幾十年,偶爾也會出現一兩名非洲選手,雖然一輪遊,但好歹也冒泡過。

而雷諾系列賽71年舉辦以來,張一飛算是第一位來到歐洲參賽的中國選手!

其實準確來說,之前有過一位澳島的車手參加過雷諾系列賽,但現在澳島都還沒有回歸,只能算是華人,不能算中國人。

張一飛絲毫不讓的加速舉動,19號車手自然也是看在眼中,彎道就在眼前,他能做的選擇不多了。

要麽就是減速過彎,不然這種高速度下入彎絕對失控,要麽就是強行變道跟張一飛相撞,兩個人“同歸於盡”都玩完。

但問題是,只要腦袋沒毛病的車手,又沒有殺父之仇的情況下,誰面對一個陌生人去玩“同歸於盡”流跑法?

19號的馬杜,無非就是抱著一種歐洲車手的優越感,加上覺得張一飛是個中國新人車手,自己壓迫性並線,對方必然會減速讓道的想法。

這就好比在路上開車,很多車品很差的司機,看到前車上面貼著實習標志的新手,反而故意去加塞變道,就是賭對方是個菜鳥不敢撞車,只能老老實實讓道的想法。

不過這一次馬杜想錯了,他沒料到這個中國車手這麽剛,比之前在歐洲賽道上比賽的其他亞洲車手,駕駛風格要強硬多了,不但沒有絲毫讓道的舉動,還轟油加速一副有本事來撞的態度。

方程式賽車,對於無故事故跟惡意阻擋的處罰很嚴重,明顯的惡意撞擊,甚至會有禁賽的風險。到時候就不只是報銷這一場比賽,可能整個雷諾2000歐洲杯都要報銷。

只是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時間給馬杜思考跟選擇,兩台車都已經進入彎線中,處於外線的馬杜,如果這個時候還不往內線變道,賽車將會沖出跑道。

所以他咬了咬牙,轉動方向盤往右邊的張一飛擠過去,不變道穩沖出去,往內線切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至於是否會跟張一飛“同歸於盡”這個問題,馬杜已經不去考慮。哪怕自己淘汰,也要把這個中國佬帶走,畢竟這就是他不讓道造成的!

至於對方為什麽不讓道,就不在馬杜思考範圍之內,也是一切喜歡“加塞”人的習慣心理。

但是馬杜的算盤落空了,張一飛是處於內線,他能騰挪的空間要比外線的馬杜大的多。

眼看著旁邊19號車就要撞過來,張一飛本來都已經松油的腳,再一次踩了下去讓賽車提速。從跟19號車並排的情況下,依靠這一次加速領先了一個車身,非常驚險的躲過了這一次側面撞擊。

馬杜這個時候從張一飛賽車尾部穿了過去,然後速度過快失控沖上路肩,緊接著上了賽道旁邊的砂石緩沖區。

高速狀態下,整輛賽車的玻璃纖維車殼都被撞碎,加上地上的砂石可謂是漫天飛舞。前輪懸架也因為扛不住巨大的撞擊力,一個輪胎都被撞飛了,整台賽車在地面翻滾了兩三圈,才最終因為隔離墻阻擋停了下來。

另外一邊的張一飛,也處於一種非常驚險的狀況下,本來入彎之前加速,就已經處於過彎極限的邊緣上。

結果被馬杜這麽一逼,為了躲閃撞擊張一飛被迫再次加速,這下輪胎的抓地力突破了極限。哪怕有從內線滑向外線的距離緩沖,依然無法組織賽車的橫移失控。

張一飛這個時候能做的,就是死死的掌控住方向盤,任何高速情況下發生意外,最好的自救行為就是避免大角度打方向盤,保持車輛的前進方向,防止車輛徹底失控。

只有等到輪胎有抓地力之後,才能進行方向的微調,最終讓車輛恢復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