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4頁)

片刻後艾伯納西眨了眨眼睛,在座椅上放松下來並望著威斯特:“好吧,那你趕緊讓你的人去修引擎吧。”他的聲音顯然不那麽有張力和戲劇表現力了。

“了解。”威斯特領命後,走出了大門。他在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仿佛也很不解,本來只要輕輕按下通訊機的按鍵就能解決的問題,自己為什麽非得不遠萬裏地跑來艦橋匯報領命。

艾伯納西又轉向金:“還有,安排維修隊去受損的甲板上。”

“會的。”金說。

“安排任務的時候,也安排一些人過來修理武器控制台吧。”艾伯納西說,“然後看看我們能不能裝上什麽強力的防震裝備,沒道理每次戰鬥時艦橋上的東西都爆炸啊。”

聽到這裏,達爾不禁輕輕一笑。

“有什麽問題嗎,少尉?”艾伯納西好像這會兒才第一次注意到達爾的存在。

“沒有,長官,”達爾說,“很抱歉長官。我只是有點戰後焦慮。”

“你是迪爾吧,”艾伯納西說,“從外星生物實驗室調過來的。”

“達爾,長官。”達爾說,“是的,我曾在那裏就職。”

“那你是第一天在艦橋工作吧。”艾伯納西說。

“正是。”達爾回答。

“噢,別擔心,並不總會撞上這種事的,”艾伯納西說,“當然有時候情況會比這還要糟糕。”

“明白,長官。”達爾說。

“好的,”他朝著趴在地上低聲呻吟的雅各布點點頭,“出點力把傑克森送去醫療室去吧,他看上去挺糟的。”

“我這就去,長官。”達爾說著,走去攙扶雅各布。

他剛攙著雅各布站起身,艾伯納西問道:“他情況如何?”

“挺慘的,”達爾說,“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好。”艾伯納西說,“之前那任武器專家可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再之前的那一任也是。有時候啊,迪爾,我會想這船到底中了什麽邪。它一定中了什麽惡毒的詛咒。”

“這可不能說明問題。”在達爾復述了這場襲擊後,芬恩說道。五個夥伴正圍坐在員工酒吧的一張桌子前,喝著酒。

“那要怎樣才算說明問題?”達爾問,“這簡直就像是在對照一張清單。靠不住的慣性阻尼器?吻合。爆炸的艦橋工作台?吻合。六號到十二號甲板的損傷?吻合。插播廣告之前那個意味深長的停頓?也符合了。”

“但沒有出現犧牲者。”漢森指出。

“沒必要出現犧牲者。”達爾說,“我想這場戰鬥只是個序幕。在第一次插播廣告前就播放這麽多。它只是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做鋪墊。”

“會發生什麽?”杜瓦爾問。

“我不知道。”達爾說,“又不是我寫的劇本。”

“詹金斯會知道的,”赫斯特說,“他有全套的劇集。”

達爾點點頭。詹金斯曾展示過一條時間軸,每隔特定的時間段,就會出現一個井號標記。這些就是劇情入侵現實的時候。他說著,放大了其中一個標記,顯示了類似樹狀結構的細節。你們可以看到,它出現又消失。每個這樣的小標記都是一個場景。它們都和劇作者的敘事弧[12]緊密相關。詹金斯又回到了全景視圖。六年。平均每年有二十四起重大事件。還有一些小事件。我想那些應該是衍生小說的情節。

“現在連你也這麽說了。”芬恩對赫斯特的埋怨打斷了達爾的思緒。“安迪把我們拖進這攤爛泥,已經夠糟了,現在連你也變得神經兮兮的了。”

“芬恩,只要能穿在腳上的我就樂意稱之為鞋子。”赫斯特說,“我並不相信他的結論,但他對於各種細節的掌握真的不容小覷。最近這次交戰完全如詹金斯的預計,甚至連艦橋上操作台的爆炸也在他的預計之中。現在看來,也許我們不是寫出來的人物,也許詹金斯真的只是犯癔病而已,但我打賭他已經知道這場星球叛亂事件中我們的下場了。”

“所以每次有個風吹草動你都得去他那裏尋求下一步指示?”芬恩問,“你要真想找個精神領袖狂熱追隨的話,拜托你選個好點的,別找個四年來除了定食配給外啥都不吃以及還在便攜馬桶裏拉屎的人啊。”

“那你又有什麽好解釋呢?”赫斯特反問道。

“我沒有,”芬恩說,“好好想想吧。這是一艘詭異至極的飛船,我們都同意這一點。但你正試圖在隨機事件裏找出因果聯系,就像這個船上的其他人一樣。”

“物理定律的失效可不是個隨機事件,芬恩。”赫斯特說。

“你又成了物理學家了?”芬恩大聲反對。他看了看四周,說,“夥計們,我們處在一艘天殺的宇宙飛船上。我們真的能解釋清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嗎?我們每天都和各種類型的外星生物或者新發現的星球打交道。我們對它們一無所知,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們的文明可在好幾光年以外啊。你們只要稍微想想就會知道這本身就很奇怪。這本來就不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