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抹香鯨,三十截血指和六條人命 第七章 宿命!

摩托車的引擎有氣無力的轟鳴著,從那破舊的尾管裏面吐出的黑煙瞬間就在雨霧裏面消失不見,三仔的這輛摩托車本來就是不知道倒過了多少次的舊貨,否則也不可能以三位數的低價轉讓給他。此時海邊這條小路也是泥濘無比,方森巖強忍著劇烈的顛簸和痛楚,將油門轉到最大死死的把住車龍頭,盡力的伏低著身體。他的耳朵當中聽著這輛老爺摩托四處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音,心中不禁開始擔心這輛車會不會在下一秒就散成一團零件。

聽著後方穿透雨霧傳來的隱隱約約喊叫聲,方森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譏刺的冷笑。花衫飛便是再怎麽遲鈍,也該發現西弟已經掛掉的噩耗,他現在也必然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處境絕對不比自己好上多少。自己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反正大四叔三仔都已經跑掉了,而花衫飛卻還上有老下有小,暴躁兇殘的黑鬼東一旦得知喪子的噩耗以後必然會需要一個宣泄的渠道,花衫飛和他的家人處境也同樣是岌岌可危。

後方的追兵不少,方森巖卻也知道欲速不達的道理,後面追趕的那些家夥都是憑借一口氣在追,只要時間一長自然缺乏持久性。在顛簸了整整近十分鐘以後,前方不到十米就是這條泥濘的小道的盡頭,平整的水泥路面近在咫尺,方森巖呼出了一口長氣,嘴角露出了微笑,只要一上水泥路,後面那些靠自行車和雙腿追趕上來的打手便是累死也別想追上來了。這摩托就算再怎麽破爛,也好歹能跑過人吧。

但就在這個時候,這輛N手破摩托的引擎卻發出了幾聲若老頭子嗆咳的聲音,然後突突的引擎聲就毫無征兆的戛然而止。方森巖雙眼圓睜,顯然對這樣戲劇一般的結局感覺到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事實,當方森巖本來欣喜的心情在愕然中驟然狂降的時候,後方那些已是不抱什麽希望的打手卻是陷入了中彩票一般的狂喜當中,叫罵著沖了上來。

方森巖沒有懊惱,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懊惱的時間,丟開摩托就向前大步逃走。為了讓後方的追兵有所顧忌,那支已經打空了子彈的五四也被他提在手裏。

等到後方的那幾名吃力蹬著自行車的打手追過來的時候,方森巖已經在國道703的水泥路上捂住肚子踉蹌逃出了百多米遠,鮮血一滴一滴的從指頭縫隙當中流淌了出來,在地面上的所過之處形成了一條明顯的血線,他的目標正是旁邊的一處較大規模的建築工地當中。

那個工地正在興建一個加工廠,無論是辦公大樓還是生產廠房已經處於半竣工狀態,大概是由於台風而停止了外墻表面的施工。那裏地形復雜,便於躲避,更重要的是對於方森巖而言還有很大的可能找到代步的自行車或者摩托,因此自然成為了他的首選目標。

當方森巖忍住劇痛吃力的翻過圍墻的時候,有三名狂蹬著自行車的打手已經追到了圍墻下面。他們也清晰的看到了圍墻上留下的鮮紅血跡,更是興奮的破口大罵了起來,顯然覺得那五十萬花紅已是唾手可得。方森巖捂住腹部,踉蹌扶墻而行,拐入了一處正在進行裝修的大樓當中,盡管此時已經幾乎被逼入了絕境,但方森巖的眼神依然堅定而兇狠,他仔細的想了一想,順手將那把打空了子彈的五四手槍拋在了地上,然後朝著樓上逃了過去。

沒過多久,那三名花衫飛手下的打手就像惡狗一般急急追來。他們很快就發覺了地上被拋掉的手槍,大喜之下一時間更是肆無忌憚的朝著樓上瘋狂猛攆。不過到了二樓的時候卻有些犯愁,因為從二樓的樓梯口起就橫有一條長長的走廊,少說也分布了二三十個辦公室,而他們也沒辦法判定方森巖現在到了哪個樓層,若是三人一起前去進入到二樓的各個房間裏面搜索的話,那麽樓梯口就失去了監控,方森巖若是藏在三樓就很可能尋找到間隙從樓梯口處逃走。所以最安全穩妥的方法就是分出一個人將樓梯口這條路把守住,然後另外兩人去逐層依次按照房間搜索過去,這樣自然就萬無一失。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誰留守樓梯口上!

本來這是個既輕松又穩妥的活兒,但千萬莫要忘記,花衫飛可是給方森巖開出了整整五十萬的花紅!而這個家夥不僅傷勢嚴重,連唯一的防身利器手槍也失掉了。因此在這三名打手的眼裏,只要發現了他那差不多就和在地上撿五十萬的難度差不多大!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願意留下來與這筆巨款失之交臂?

這三名打手面面相覷,而他們也僅僅是因為運氣好搶到了自行車才能領先一步,再耽擱的話後面那些甩著膀子大步攆來的家夥也應該追上來了。若是再猶豫的話,那麽不要說吃肉,就是連半口湯都喝不到!所以這三個人對望一眼,馬上就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