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山之戰兩年後 3(第2/8頁)

“嗯,沒錯。”

“你就是他們離開的原因。也正因如此,我剛才才會和女王談話。很不幸,你把這次遇難船事件從司空見慣的案件轉變成了嚴重的問題。最不可原諒的是,你竟然指引它們來這裏避難。”

“什麽?我沒做過這種事。”

行腳開口道:“嘿,我當時在場,管理員先生。這當然不是約翰娜做的。恐怕那些熱帶爪族根本聽不懂薩姆諾什克語。”

和弦的所有組件四腳著地,忙著理平各自身上整潔的紅色制服夾克。兩個他站在書桌上面,不容置疑地對約翰娜比畫了一下,“那麽請原諒我,因為我覺得你會這麽做。我的助手們也是這樣想的。他們都在下坡那邊,阻擋著那群熱帶流氓的猛攻。我們都以為自己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

約翰娜交疊雙臂,身子前傾。她知道這群難民大部分仍留在海邊,海岸巡邏隊正把它們趕向崖畔村的方向,溜走的頂多三四十個——那些也多半在山腰處遊蕩。至於說是她建議那些熱帶佬到這兒來的,噢,純屬胡說八道。和弦以前幹過類似的事,他會野蠻地指控她,所用的罪名正是她本想提出的建議。這次她可不想繳械投降,“閣下,如果你的員工認為是我指引熱帶爪族到這兒來的,那也許是因為這個主意確實很好。熱帶人和你們的組件一樣,也和我們在殘體收容所裏救助的那些單體一樣。”

“是狗舍。”和弦糾正道。狗舍管理是爪族文化中至關重要的一部分,它結合了婚姻顧問、動物豢養和機能再造的功能。約翰娜對大部分狗舍管理員都很尊敬,甚至包括那些看見她就反感的守舊派。真正經驗豐富的管理員能就幼崽何時應當加入組合,何時又該組建全新的共生體給出恰當的意見。至於讓成年的單體和雙體建立機能良好的組合,則需要更加出色的天賦。這裏有些狗舍管理員在本行內可謂天才。不過,和弦·紅夾克並非其中之一。他是名東海岸來的專家,在木女王剛剛失去兩個最年長組件、智力低下的時期騙取了她的信任。這位東邊來的紅夾克對待單體的態度比這兒大多數組合都要嚴苛。在某些方面,他和從前的剔割主義者很像——只是約翰娜絕不會在木女王面前說得這麽直白。

“這正是你的多管閑事引發的問題。”和弦繼續道,“你把殘體當做病患看待,我可以理解,因為人類從根本上來說非常脆弱,所以你才忍不住同情他們。”

約翰娜差點吐出一句譏諷。要不是我們這些孩子被困在這片史前荒原裏,我們完全可以替換身體的任何部分,而且,和弦先生,比你想象的容易得多。不幸的是,這番話恐怕會反過來支持和弦的論點。約翰娜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反駁,只好讓對方繼續論述。

“我們爪族可以選擇成為怎樣的人。我們可以超脫當前的組件而存活,而且永遠保持最佳狀態。”

幸好行腳知道如何反擊,“我在外漫遊了很長時間,所以我知道這話並不永遠正確。”

“像你這種松散的組合?”和弦道。

“噢,沒錯,但這個松散的組合能跟女王說上話。所以告訴我,和弦,你準備就這麽把今早登岸的難民趕走?”

“沒錯。”紅夾克在笑。

“它們的數量可比平常要多,”行腳道,“作作為一群爪族,它們會帶來很大的麻煩。就像普通的單體和雙體那樣,它們很快就會在村子周圍遊蕩,恐怕村民和商人都不會高興的。而且我知道,木女王不贊成殺死它們。”

和弦笑意不減,“如果你們兩位當時任由大自然帶走那些多余的難民,這事兒原本不是什麽問題。”他聳聳肩,“沒人說要殺死那些幸存者。我很清楚,最後活下來的那些會帶著我們準備的廉價小玩意兒乘船離開。木女王跟我說過,這事兒每隔若幹年就會發生一次。”他的組件一致對著行腳擺出咄咄逼人的神情,“你可不是唯一能跟女王說上話的人。”他對著電話擺擺手,“真是個神奇的裝置。它顯然是你們兩腿人發明的最棒的玩具。”

見鬼,約翰娜怒氣沖沖地想。我在途中本可以給木女王和拉芙娜各打一個電話。可我卻把時間全浪費在發火上了。

和弦還在說個不停:“女王和我都同意,往王家狗舍裏塞這麽多人簡直太荒謬了。在大規模擴建之前,地方肯定不夠用,更重要的是,收容這麽一群熱帶佬有違本機構設立的初衷。”他頓了頓,仿佛在邀請約翰娜和行腳出言反對一般,“但你們無須擔心它們會加重新堡鎮或秘島的負擔。我已向女王陛下提出變通方法,而她也欣然應允。這群熱帶佬將被送往一個專為它們建造的所在。”

“你是說另一座殘體收容所?”行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