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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藤依舊背對著我。他知道我不會急於發動攻擊,因為那樣不過自尋死路。我退到屋頂入口,伸手去擰那扇綠門的把手。鎖上了。我使了使勁兒。堅若磐石,巋然不動。該死,五秒之內無法破門而出的話,遠藤便會過來把我放倒。絕望之中,我擡首望天。貝蒂在一公裏外的空中盤旋,哪怕上頭有人瞅著這方向——對此我十分懷疑——也看不清發生了什麽事。

我可算孤家寡人嘍。

“我想咱們已經等得夠久了。”遠藤轉過身,雙眼一眨不眨地瞪著我。

我雙拳緊握,“你怎麽知道這樣一定能奏效?”

“我哪知道啊,”他開始繞著我緩緩打轉,“反正兩個結局都不錯。”

兩個結局:一,涅墨西斯現身。二,我死。

好極了。

遠藤不再繞圈,他緩步接近,半途卻突然飛起一腳,險些擦著我的鼻尖。但那其實是虛晃一槍,他淩空轉身的動作並未停下,很快另一條腿就狠狠掃過來。我及時擡起雙臂護住上身,可還是被這一擊壓得倒在屋頂上。真他媽疼。

黏糊糊的瀝青妨礙了我快速起身,而遠藤,不知是在活動筋骨還是在欣賞我受折磨的模樣,總之沒有借機撲上來。我站直身,甩了甩胳膊,把快要散架的指骨和肌肉送回原位。謝天謝地,它們沒大礙。

馬上,遠藤又開始新一輪攻勢。這次,他換了拳頭。他的動作快得看不清,不斷出招收招,仿若靈蛇出洞,逼得我全神貫注在防禦之上。我不是不想反擊,但那樣只會露出渾身的破綻。話雖然這麽說,他的拳頭還是繞過防禦,結結實實地落在我的臉、我的胸、我的腹上。最後一擊過後,我弓起腰,大口喘息著倒退,就在這時,腳後跟突然磕到什麽東西,我頓時向後栽倒。

傾至半途,我眼角的余光掃到身下。什麽也沒有。我他媽要從樓頂邊緣掉下去了!可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奔向死亡。

但從一百米高處下墜成肉醬的勢頭被猛地止住。我回過頭,發現遠藤扯住了我的T恤衫,於是本能地朝他伸出手去,而他一把抓過手腕,借勢把我拉起又朝後橫甩出去。體驗了一小會兒失重的感覺後,我後背重重著地。盡管咳嗽不止、呼吸艱難,我還是一骨碌爬起來。可遠藤不給我任何修整的機會便展開更為猛烈的進攻,這次,他對我報以老拳,甚至連虛晃都少了許多。

格鬥中,他一巴掌甩到我臉上。結結實實的一記掌摑。這逼居然嘲弄我,羞辱我!盛怒之下,我不躲不閃,反而迎上前去硬是用腰頂住他的攻擊,同時照著他的下巴全力出拳。遠藤猝不及防,被上勾拳打得跌跌撞撞倒退了幾步,可惜與此同時,我也捂著腰子蹲倒在地。要是我長著濕婆那麽多胳膊就好了,這他媽疼的,兩只手根本捂不過來啊。

遠藤擦了擦他的嘴角,那裏淌下一道鮮血,“你贏不了的。”

我真被他那傲慢的態度給惹火了。見他重新接近,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我怒號一聲,張開雙臂朝他直沖而去。他飛起一腳踢到我的襠部,然而前沖的勢頭再加上怒火攻心,我一點兒速度都未曾放緩。

我重重地撞在他身上,繼而把他舉離地面。他的肘部一次又一次反復擊打我的後背,可那痛感遙遠又微弱。就像你頭疼的時候去咬手指,一種疼痛完全掩蓋了另一種疼痛。不管我的背部受到了何種重創,都遠沒睾丸上傳來的痛感那麽劇烈。

我朝前一躍,把這小個子摜到地上,同時用肩膀猛頂他的腹部。遠藤終於發出慘叫,這聽起來可真叫人心情舒暢。趁著他還沒恢復過來,我往側旁一滾避開他的拳頭,接著馬上用腿鎖住他的下肢。等這一擊施展完畢,這混賬不停惡心我的日子就能結束了。

在我的用力絞拉之下,遠藤哀號連連。他的肌肉撕裂,韌帶拉傷,很快就要到斷裂的邊緣。“你贏不了的!”他尖叫道。我正奇怪他哪來的自信,大腿上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疼。雖然痛感依舊遲鈍,但身體卻本能地知道大事不妙。我側過身,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

一把匕首紮在我腿上。

  1. 《星球大戰》角色。叛軍將領。像是長著鮭魚腦袋的人。下文“這是個陷阱”是他的經典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