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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混亂中,地面規律的顫動變得越來越強。既然白宮官員已經疏散完畢,士兵們又趕到身旁,那就是時候行動起來了。我在腦海中對總統暗暗下令。

“我們上屋頂,”貝克說,“這樣才能看清楚我們到底要面對什麽樣的敵人。”

搶在其他特工開口抗議前,鄧恩先發了話:“這邊走,先生。”說完,他便朝返回總統辦公室的方向走去。穿著特工制服的我和遠藤快步跟上,我在貝克前頭引領,遠藤跟在他的身後,其他人自覺排成一長列。那種感覺就像重新回到中學時代,引著新生去健身房後面沒外人的地方偷偷抽煙。只不過那時候的新生們有著快樂的時光,無須擔心死亡從天而降。

我們匆匆穿過走道。幾天的白宮之旅中,這棟建築裏隨處可見遊客和政府雇員,但現在它空無一人,頗有種超現實的感覺。當然,更超現實的是在特工們簇擁中的貝克。這個懦夫居然持槍在手,一副大無畏的樣子。

擠電梯應該是上屋頂全程裏最糟糕的部分。那麽多人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塞在狹小的空間中,根本動彈不得。我倒挺想問問別人電梯是不是直通屋頂,或者講個笑話緩解緩解氣氛,然而這樣會引來懷疑,所以我只好緊緊閉上嘴。

終於,電梯停下了。像嘔吐的大嘴一樣,整整十四個人瞬間被噴到外面。我們面前的走廊沒有照明,只有天花板上的紅色應急燈還在發光。適應黑暗之後,我們奔到漫長的走廊盡頭。那裏有一小段往上的樓梯,樓梯頂的鐵門看上去異常結實,旁邊還安著數字密碼盤和指紋識別器。當然,有了鄧恩這都不是問題。我閃到一旁,讓他走上前去。很快,清冷的夜風吞沒我們,送來遠處恐慌的叫喊聲、戰鬥的爆炸聲和什麽東西正在接近的隆隆聲。

什麽非常大的東西。

屋頂已經完全變了樣。我看見圍墻上架起數挺機槍。兩把朝北,兩把朝南。平時人們以為是空調機箱的東西也露出真面目——導彈發射架。它們的控制室深在地底。此外,屋頂還聚集著許多士兵。這些人的武器五花八門,甚至包括反坦克導彈和榴彈發射器。

“大家似乎有些害怕啊。”貝克說道。

遠藤詢問似的望了我一眼。但我只是聳聳肩。這話不是我塞他腦子裏的。我看著那些忙碌的士兵,隨後視線轉往南邊,越過草坪和橢圓形廣場,望向華盛頓紀念碑。

“夥計們!”貝克高喊著舉起他的手。

“哦天呐,是總統?”有人說。

“最黑暗的時刻即將來臨,但我會和你們站在一起!我們將情同手足,我們將並肩作戰!如果必要,就讓我們一道血染沙場!”

人群中響起歡呼聲,不過也有許多人面帶疑惑。

“現在,就讓我們送這些婊子養的怪——”

他的話突然被一聲巨吼打斷。聲音從南邊傳來。所有腦袋都轉向那裏。

那是德拉孔,它正朝著這裏疾沖過來。這家夥如今六十米長,卻還是以前像蜥蜴那種四腳著地的姿態。和包括涅墨西斯在內的其他怪獸差不多,它的皮膚又黑又糙,背後也是同樣的鋸齒狀骨刺。謝天謝地,其他怪獸長在胸前的覆膜被它壓在了身下,那幽幽的橙光讓人想起兒童玩具車底下的LED燈。

也許是草地又濕又滑的緣故,那家夥突然腿一軟,歪歪扭扭地撞上華盛頓紀念碑。撞擊的轟隆聲就像有人開了一炮。我發誓方尖碑搖晃了好幾下,但並未墜倒。德拉孔很快正過身子,繼續向白宮沖來。不到一公裏的路程,對於它來說幾秒足矣。

貝克朝前走去,雙手抓住白宮的圍墻,“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