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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個朝著堤豐發起沖鋒,照著它腦袋揮去一拳。它的反應很快,立刻閃到一旁。媽的,錫拉居然那麽重,害我連招都收不住。我被胳膊的重量帶著繼續向前,卻又突然停下來。是卡奇諾斯。這廝抓住我的胳膊,照著覆蓋甲殼的肩膀咬下。不過剛慘叫一聲,我便又陷入絕望的沉默。因為堤豐正朝這裏奔來,它伸出的爪子無疑會扯爛我的喉嚨。

然而堤豐忘了涅墨西斯的存在。她向前猛撲,一口咬住堤豐的小臂,把他甩到一旁。好吧。全球那麽多人類裏,我大概是第一個被涅墨西斯所救的。

雖然在千鈞一發之刻被救下來,但我依然沒能徹底擺脫困境。卡奇諾斯的巨爪在我手上越嵌越深。如果不是錫拉皮糙肉厚,這條胳膊早就被卸掉了。

我強忍疼痛,不顧會被抓得鮮血淋漓,雙手往下探出,伸向卡奇諾斯的大腿。那怪獸不得不松開我的手,往後退開一步,順帶還撕下錫拉肩膀上一大塊血淋淋的甲殼。

我打著趔趄倒退,正好看到涅墨西斯和堤豐打得不可開交。人型的怪獸雖然不如涅墨西斯那般敏捷,卻有著更快的速度,更可怕的是,它似乎看穿了對手的攻擊。涅墨西斯每撲空一次,堤豐都會用尖利的爪子從她身上撕下一塊皮膚,暴露出那些脆弱的白色肌肉組織。

它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要涅墨西斯的厚實皮膚被統統撕下,那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是時候扭轉戰局了。我拋開卡奇諾斯,沖向涅墨西斯和堤豐。他們都吃了一驚。涅墨西斯朝後避開,但馬上又做好戰鬥的準備,我猜那是因為她知道我的目標不是她。堤豐則做出完全相反的舉動,它朝我伸出手臂。

錯誤的決定。

我朝前一躍,盡可能張開錫拉的大嘴。堤豐的爪子戳中咽喉,讓我痛不欲生。不過話說回來,我原本就沒“欲生”,錫拉的死活與我何幹。我重重地咬下,感到有好幾根長牙被堤豐厚實的皮膚崩斷,但更多的長牙刺入它手臂的肌肉,撕裂它的肌腱。

它瘋狂地敲打我的後腦勺,沖擊一波波傳來,像是地震。操,去他媽的。嗜血的欲望蓋過一切,然而我還記得《鯊魚周》裏的場面,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開始撕咬,瘋狂地甩動腦袋。錫拉的牙齒在這樣劇烈的動作下不斷分崩離析,但我不在乎。堤豐受的傷要比我慘重得多,他的熱血灌滿我的口腔。當我們終於彼此脫離之後,我注意到堤豐正在看著他那條沒了前臂的胳膊。

我把它的前臂啐在地上,踢到一邊。

這個時候,卡奇諾斯也被甩到堤豐身旁。它傷痕累累,卻尚未受到致命的傷害。只見它爬起身,重新擺好戰鬥姿勢。涅墨西斯不如她的男性翻版那樣孔武有力,戰鬥起來卻更加瘋狂。我看到她叼著卡奇諾斯的一截尾巴,隨後把那玩意兒吐了出來。

咱們可真是對天生的搭档啊,迷子。

堤豐發出一陣讓人戰栗的叫聲。聽上去有幾分像鱷魚,又有幾分像尖叫的貓。它面部的動作更是駭人。只見它的嘴巴張到近九十度,露出滿嘴尖鉤狀的長牙。

就連涅墨西斯都不自覺地退後一步,露出天呐的表情。

第二輪戰鬥就要開始了。我有預感,這也是最後一輪。

不過,就像職業摔跤總喜歡在比賽間隙處插播廣告,一波新來的家夥硬生生阻斷了戰鬥的繼續。美國空軍回來了。出乎我的意料,他們並沒開火,而是盤旋在兩公裏開外。很快,一排鷂式戰機和武裝直升機也從燃燒著的城市邊緣冒出來。要是能聽到他們的計劃安排,為他們指明攻擊對象該多好。可我現在化身成百米高的巨獸,他們大概不會理解我喊出的話。

就在這時,他們開火了。那些戰機和直升機幾乎在同一時間傾瀉出掛載的彈藥,無數的導彈朝我們飛來,交織的尾跡組成大塊的雲團。仔細看,它們中的大多數瞄向涅墨西斯。這可以理解。對軍隊來說,四頭怪獸都是敵人,而涅墨西斯給他們的恐懼最深。除此之外,她的皮膚大塊剝落,也是最容易擊殺的目標。麻煩在於,涅墨西斯不但是我們阻止戈登的唯一希望,而且只要一枚導彈不長眼打在覆膜上,那華盛頓剩下的部分,包括我在內,就都可以說再見了。

“不!”我叫道。但喉嚨裏發出的是“吼!!!”

我沖到涅墨西斯前面,調轉身軀。導彈一枚接一枚地打在錫拉背上,撕下大塊大塊的血肉。我能感覺到背後血如泉湧,然而涅墨西斯得到了保護。剩下的城區也安然無恙。

在這過程中,我和涅墨西斯對視了一會兒。我可以看到她眼中的驚訝和感激之情。然後,我就疼得眼前一黑。真的。劇痛。從我肚子上傳來。我低下巨大的腦袋,看見數根利爪從錫拉的肚子裏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