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第2/3頁)

“我想他們不願惹麻煩。”芬南格羅斯喃喃道,“拜托,教授,別出頭。如果您要我去找安全警衛,我這就去,但請您等他們來了再說。”

“也許警衛還沒來,我就能把他們驅散。”

他開始往裏面擠。這並不太難,在場有些人認識他,其他人也看得到他的教授肩章。他走到演講台前,雙手搭在上面,輕哼一聲,縱身跳上三尺高的台子。他懊惱地暗自想道,十年前,他用一只手就能辦到,而且不會哼這一聲。

他在演講台上站直身子。那演講者早已住口,正以機警而冰冷的目光望著他。

謝頓平靜地說:“先生,請出示對學生演講的許可證。”

“你是誰?”那演講者道。他故意說得很大聲,聲音傳遍全場。

“我是這所大學的教員。”謝頓以同樣大的聲音說,“你的許可證?”

“我否認你有質疑我的權利。”演講者身後的年輕人紛紛聚了過來。

“如果你沒有,我勸你馬上離開大學校園。”

“如果我不呢?”

“那麽,後果之一,大學安全警衛已在半途。”他轉身面對群眾。“同學們,”他喊道,“我們在校園內享有集會的自由,也有自由發表言論的權利,但如果我們允許沒有許可證的外人,進行未經批準的……”

一只大手落在他的肩膀上,令他心頭一凜。他轉過身去,發現那是芬南格羅斯稱為“打手”的一個人。

那人說:“滾開——快點。”他的口音很重,謝頓一時無法確定他是哪裏人。

“把我趕走有什麽用?”謝頓說,“安全警衛隨時會到。”

“那樣的話,”納馬提兇狠地咧嘴一笑,“就會有一場暴動,這嚇不倒我們。”

“當然不會。”謝頓說,“你們希望引起暴動,可是你們不會如願,你們會默默離開這裏。”他再度轉身面對學生,同時甩掉搭在肩上的那只手。“我們一定要做到,對不對?”

群眾中有人高聲喊道:“那是謝頓教授!他是好人!可別揍他!”

謝頓察覺人群中出現了矛盾心態。他知道,有些人會樂於見到大學安全警衛引發一場騷動,這種人總是有的。另一方面,一定也有人對他心存好感,還有些人雖然不認識他,卻不希望見到一名教授受到暴力攻擊。

此時響起一名女子的聲音:“小心,教授!”

謝頓嘆了一聲,緊盯著面前那幾個高大的年輕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付得了、自己的反射動作是否夠快、自己的肌肉是否夠結實——即使他是個角力高手。

一名打手慢慢湊近他,當然是過度自信,動作不怎麽快。這給了謝頓一點寶貴時間,正是他步入中年的身體所需要的。那打手面對著謝頓伸出一只手臂,這使得拆招更加容易。

謝頓抓住那只手臂,隨即一個回旋,彎腰,擡手,再向下一拉(同時哼了一聲,他為什麽一定要哼一聲?),那名打手便飛了出去,部分是他自己的沖力發揮作用。他重重一聲落在演講台外緣,右肩顯然脫臼了。

面對這個完全意料之外的發展,圍觀群眾發出狂野的喊叫。一股集體驕傲感,立時迸發出來。

“解決他們,教授!”一個聲音喊道,其他人馬上響應。

謝頓將頭發向後撫平,盡量不大口喘氣。然後,他一腳把那個還在呻吟的打手踢下演講台。

“還有誰要上?”他得意地問道,“或是你們要默默離去?”

他面對著納馬提與他的五名黨羽。當他們躊躇不定地僵在那裏時,謝頓說:“我警告你們,群眾現在站在我這邊。如果你們一起沖過來,他們會把你們撕爛。好了,下個是誰?來吧,一次一個。”

他將最後一句話的音量提高,還彎起手指,做出“放馬過來”的手勢。群眾隨即發出興奮的呐喊。

納馬提硬邦邦站在那裏。謝頓跳到他身後,將他的脖子箍在自己的臂彎裏。此時學生紛紛爬上演講台,喊道:“一次一個!一次一個!”並在那些保鏢與謝頓之間築起一道人墻。

謝頓加大壓在納馬提氣管上的力道,同時在他耳旁悄聲說:“有辦法做得到,納馬提,而我知道怎麽做,我練了好多年。只要你動一動,試圖掙脫,我就毀了你的喉嚨,以後你頂多只能發出這麽小的聲音。你若珍惜你的聲音,就照我的話去做。當我松手時,叫那夥流氓趕緊離去。要是你說一句別的,那就會是你最後一次用正常聲音說話。倘若你再回到這個校園,不會再有好好先生了,下次我會和你算清這筆賬。”

他暫且松開手,納馬提立刻沙啞地說:“你們全都滾開。”那些人迅速撤退,扶著受傷的同志一塊離去。

不久之後,當大學安全警衛抵達時,謝頓說:“抱歉,諸位,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