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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衛荷一家旅館的房間中,芮奇滿面愁容地照著鏡子。這是一間相當殘破的套房,但芮奇照理不該有太多信用點。他不喜歡鏡中的影像,他的八字胡沒了,他的側腮須短了,兩側與後腦的頭發也經過修剪。

他看來好像——被拔了毛。

更糟的是,由於臉型輪廓的改變,他成了一個娃娃臉。

真醜怪。

而他的任務也毫無進展。謝頓給了他一份有關卡斯帕・卡斯帕洛夫之死的報告,他已經研究過了。裏面沒有寫些什麽,只提到卡斯帕洛夫是被謀殺的,當地保安官並未查出這宗兇案有任何重大牽連。反正,保安官對它並不重視甚至毫不重視,這點似乎相當明顯。

這並不令人驚訝。過去這一個世紀,大多數世界的犯罪率都有顯著的上升,川陀這個極度復雜的世界更不例外,卻沒有任何一處的保安官有心解決這個問題。事實上,無論就數量或效率而言,各地的保安部門都在走下坡,而且越來越腐敗(雖然這點難以證明)。既然待遇跟不上生活消費的漲幅,這種現象乃是必然的。想要公務員保持清廉,必須喂飽他們才行。倘若做不到,他們一定會用其他方式來補貼薪資。

謝頓鼓吹這個道理已經有好些年,卻收不到任何成效。調整薪資不可能不加稅,而民眾對於加稅絕不會乖乖就範,卻寧可在行賄上損失十倍的信用點。

謝頓曾經說過,這是過去兩個世紀以來,帝國社會整體惡化的一部分表現。

好了,芮奇該怎麽做呢?他現在下榻的這家旅館,就是卡斯帕洛夫遇害前所住的那一家。在這家旅館裏,或許有人與這宗謀殺案有關,或者知道誰是關系人。

在芮奇想來,他必須使自己十分顯眼。換句話說,他必須對卡斯帕洛夫的死顯得關切,然後才會有人對他關切,進而找上門來。這樣做很危險,但他若能使自己看來沒什麽惡意,他們或許不會立刻發動攻擊。

好吧……

芮奇看了看自己的計時帶。現在酒吧中會有些人,正在享受晚餐前的開胃酒。他最好加入他們,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