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時空旅行的馬龍定律(第2/15頁)

我幹脆地說:“那是他自說自話,我只是沒有明確拒絕罷了。我根本沒打算在那個場合出現。”

劍哥一愣,沉默了,目光復雜地盯著我,顯然把我這個表態看得很嚴重。過一會兒他笑著說:“小妹,千萬不能這樣啊。你已經‘考驗’過他兩次了,今晚如果再閃他,大馬肯定受不住的。”他雖然面帶微笑,但口氣非常認真,含著明顯的責備,“聽!恐怕他已經開始了。”

夜風送來時斷時續的歌聲。仔細聽,確實是大馬帶磁性的聲音,唱的是《跑馬溜溜的山上》。這位帥哥的歌喉確實不錯,他曾後悔自己選錯了專業,本該學聲樂的。這會兒劍哥輕輕攬住我的肩膀,推著我來到女兒墻邊。遠處的廣場上,大馬的求愛秀的確已經開始了。他一邊唱著歌,一邊倒退著走,在地上擺放玫瑰和點著的蠟燭。燭光已經畫出了小半個巨大的心形。剛才我看到的紅色跑車不在現場,應該是被他打發走了。晚讀的學生都被吸引過來,擠在心形燭光之外,挨肩擦背的,至少有幾百人。大馬唱完了那首歌,立起身來,展開雙臂,對著女生宿舍放聲大喊:

“丁潔丁潔我愛你!”

圍觀的好事者們大笑應和,匯成滔天的聲浪。

大馬再次彎下腰,邊唱歌邊擺放玫瑰和蠟燭,動作瀟灑而舒展。這會兒他唱的是另一首:《在那遙遠的地方》。他的位置太遠,這邊聽不太清,但歌聲像從雲中飄來,伴著清風明月,朗朗星空,別有一番動人的意境。劍哥立在側面悄悄觀察我的表情,小心地說:

“小妹你看,大馬確實是真心的。”

我譏諷地說:“是嗎?你看他擺放玫瑰和蠟燭多熟練,據我所知,這樣大場面的求愛秀,對他應該不是第一次吧。反正以他的家世,不在乎多買幾千朵玫瑰和幾千支蠟燭。劍哥你坦白告訴我,他的動人歌喉打動過多少姑娘?我是他女友名單上的第多少位,兩打之後?”

劍哥對我使勁搖頭:“小妹,你這樣說對大馬是不公平的,很不公平。他過去確實比較浮浪,換過不少女友——其中也不乏是女方貪圖錢財、貼身進逼。但他自打一年前喜歡上你之後,確實動了真情。沒錯,他是生在豪富之家,但富有本身並不是罪過。昨天他還對我說,他知道你對紈絝子弟素有成見,這次他要用‘金錢之外的東西’、‘人生最寶貴的東西’,來表達他的真愛。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但他說這話的口氣是非常認真的。”

我淡淡地說:“他再認真也沒有用,我的心早就放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啦。”我瞟了他一眼,“可惜那人對我的秋波總是視而不見,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的坦率讓他很尷尬。在這之前,類似的交鋒已經有過兩次,他一直裝糊塗。但這次他考慮了一會兒,顯然決定正面回應。他笑著說:

“我又不是弱智,咋能看不到你的秋波。且不說那雙大眼睛勾魂攝魄,殺傷力超強,男人一不小心陷進去,就萬劫不復了!但我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避開它,你想知道是為什麽嗎?——事先要請你原諒我的坦率。”

“好,我原諒,無論什麽難聽的話我都原諒。你盡管講吧。”

“如果你一開始就直接向我表示好感,我會非常高興地接過它,甚至會主動向你進攻,哪怕和我的鐵哥們兒展開競爭也在所不計。但自打我們相識以來,你一直維持著‘大馬女友’的身份,至少沒有公開拒絕它,你只是在這種架構下不動聲色地盯著我。對你這種做法,我只能退避三舍,否則就對不起我的哥們兒。而且從內心說,對你的……玩世不恭,我也難免有戒心。”他歉然說,“這句話恐怕過重了。務請原諒啊,今天我想把話說透。”

我覺得臉上發燒:“這種狀況是某些因素促成的,比如,與大馬結識是在認識你之前。但我不辯解。我錯了。請告訴我,我該怎樣從頭開始?”

劍哥想了想,再度攬住我的肩膀。他的摟抱很溫柔,話語很溫和,但我卻感受到內在的凜冽寒意。“小妹,恐怕有點兒晚了。關鍵是——大馬在你那雙眸子裏已經陷得太深啦。別看他外表剛猛,內心實際很敏感,很脆弱,很重情——他的性格既有點兒浮浪又十分重情,這兩者並不矛盾。總的來說,這個富家公子本質善良,咱們可不能傷害他。”他嘆息著,微責道,“小妹,不是我說你,如果你決心拒絕他,就不該同意、至少是默許他這次的公開求愛。場面弄大了,弄撐了,很難收場的。”

“劍哥你知不知道,我這次為什麽沒有明確拒絕?”

“不知道。”

“我是想看你的態度!想看看你到底是會幫他,還是回避。按說,以你倆的鐵交情,此刻你該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後邊,幫他擺玫瑰啦點蠟燭啦,沒準還幫他唱幾首情歌哩,可是你卻獨自一人躲在這樓頂上。這到底是為什麽?我不想聽你粉飾,把你的真實想法晾出來!我敢說你是在逃避某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