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頁)

“嗯——”

“也許能行,”瑪麗插話說,“我當那另一個特工,我能——”

老頭子和我同時說,“不行。”——隨後我的臉紅了,因為我無權這麽說。

瑪麗接著說道:“我要說的是,我是最適當的人選。因為我,嗯,我能認出被寄生蟲附體的人,這是我的天賦。”

“不行,”老頭子重復說,“這沒有必要。他要去的地方,那些人早已被寄生蟲控制了——在沒有證明之前,只能先假定是這樣。除此之外,你留下還有別的工作。”

她應該保持沉默,但這一次她沒有。“還有什麽工作?這件事是最重要的。”

老頭子沒有訓斥她,平靜地說道:“是另一項重要工作。一旦我能讓總統相信問題的嚴重性,我就打算讓你去做他的保鏢。”

“哦,”她考慮了一下,回答說,“嗯,老板——”

“怎麽?”

“我不能肯定我能不能認出一個被寄生蟲控制的女人。我沒有,呃,這方面的才能。”

“好辦,把他的女秘書全部趕走。提一個能難住我的問題吧。瑪麗——你也得監視他。他是個男人。”

她認真想了想,“假如我發現寄生蟲控制了他,那該怎麽辦?”

“你采取必要的措施,副總統接替他的職務,你因叛國罪被槍決。就這麽簡單。現在說說這項任務。我們派賈維斯帶著攝像機去,我想我還得把戴維森也派去,作為後備殺手。賈維斯為你拍照的時候,戴維森可以監視賈維斯——而你盡可能分點心思瞄著戴維森。一個連環套。”

“你覺得這個辦法行得通?”

“不——但是,任何計劃總比沒有計劃強。也許這能引發出來點什麽。”

賈維斯、戴維森和我向衣阿華進發,老頭子則回華盛頓。他帶著瑪麗一起去了。分手時,她把我推到墻角,兩手揪住我的耳朵,用勁吻了我,說:“薩姆——盡一切可能回來。”

我沖動不已,感覺就像十五歲。我想這是第二次童年。

戴維森把車開到我上次找到橋的地方。我負責指點方向,攤開一幅大比例軍用地圖,地圖上用大頭針標明真正的飛船著陸的確切地點。那座橋依然矗立在那裏,成了清晰明了的參照點。我們在現場以東五分之一英裏的地方下了公路,穿過灌木叢,來到現場。沒有人阻攔我們。

應該這樣說——幾乎到了現場。我們穿過經過大火焚燒的土地,然後決定下車步行。空間站拍攝的照片所顯示的現場就在大火燒過的區域之內——這裏沒有“飛碟”。如果換一個比我更好的偵探,說不定還能看出這裏曾經是一個飛碟的著陸點。即使著陸留下了任何痕跡,也被大火燒了個一幹二凈。

賈維斯把所有情況都拍下來了,但我知道,鼻涕蟲這一輪又贏了。從車裏出來的時候,我們碰上了一個老農民。我們按照指示,與他謹慎地保持一段距離,盡管他看上去沒什麽威脅。

“火勢不小啊。”我說著,閃到一旁。

“確實不小。”他悲哀地說,“燒死了我兩頭最好的奶牛,可憐的牲口。你們是記者嗎?”

“對,”我說,“被派出來碰碰運氣的。”我真希望瑪麗在身邊。有她幫助,我就拿得穩了。這個人說不定天生就是這麽一副圓滾滾的肩膀。從另一方面講,假如老頭子關於飛船的說法是正確的——肯定是正確的,那麽,這個看似天真的鄉巴佬一定會知道。這就是說,他在掩蓋真相,因此,他準是個被附體者。

我認為我必須這麽做。要想抓住一個活著的鼻涕蟲,並把照片通過線路傳到白宮。在這裏抓住的可能性遠比在人群中抓住一個大得多。我向我的同伴使了個眼色;他們倆都很警覺,賈維斯開始拍攝了。

老農民轉身正要走,我絆倒了他。他面朝下倒在地上,我像猴子一樣騎在他的背上,扯開他的襯衣。賈維斯拍攝近鏡頭;戴維森也過來掩護。沒等他喘過氣來,我已經亮出了他的肩膀。

肩膀上光光的,和我的肩膀一樣幹凈,沒有寄生蟲,沒有寄生蟲的任何痕跡。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沒有,我放他站起來前就仔細看過了。

我扶他站起來,撣去他身上的土。他衣服上沾滿了灰燼,我的也是一樣。

“真是太對不起了。”我說,“我完全弄錯了。”

他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小——”看來他一時找不到一個適合我的詞。他看著我們幾個,嘴唇也在顫抖,“我要讓法律制裁你們。如果我再年輕二十歲的話,非親手收拾你們三個不可。”

“相信我吧,老前輩,這是個誤會。”

“誤會!”他的臉一皺,我以為他馬上就要哭出來了,“我從奧馬哈回來,發現我的家被燒掉了,我的牲口有一半都不見了,哪兒也找不到我女婿。我出來想瞧瞧為什麽陌生人在我的土地上四處轉悠,卻差點被打個半死。誤會!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