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4/5頁)

【①每年9月29日紀念天使長來伽勒的節日。】

一次,在少有的心情愉快的時候,他告訴過我,說他不會費心去給手下的特工下達面面俱到的命令——給他布置任務;生死全憑他自己。我暗示說他這樣做一定斷送過不少特工的性命。

“有一些,”他承認,“但比其他方法要少。要相信個人的能力。我總是挑選那些有能力設法活下來的人。”

我問他:“可你怎麽知道你選的是‘有能力設法活下來的人’呢?”

他一臉奸笑:“有能力設法活下來的人就是那些回來的人。這樣我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分鐘裏,我做出了決定。伊萊休,我心裏想,你很快就耍知道你是哪種人了——老頭子的鐵石心腸真混帳!

我沿著設定好的航線朝聖路易斯方向前進,在聖路易斯附近繞過該城的彎道,然後到堪薩斯城。聖路易斯是紅區。軍事形勢圖上顯示芝加哥仍然是綠區;我記得琥珀色的分界線沿之字形向西,到了密蘇裏州漢尼拔以北的某地——我非常想在綠區渡過密西西比河。一輛車在穿過一英裏寬的河流時,會產生像流星一樣顯眼的雷達脈沖。

我向區域控制台發出信號,要求降低到當地規定的高度,然後毫不遲疑,恢復手控,降低了速度,向北駛去。

在離斯普林菲爾德彎道不遠的地方,我又向西駛去,保持低空飛行。到達河邊時,我關掉應答器,緊貼河面,緩緩穿了過去。當然,在空中是不能關掉雷達識別信號的,在標準配置中不能——但部門的車輛是非標準的。老頭子對這種不法伎倆很在行。

我原希望過河的時候,如果當地交通被監控的話,我的脈沖會使他們誤以為這是一條船,我並不十分清楚河對岸的下一個管制區控制站在紅區還是綠區,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綠區。

我準備重新打開應答器,覺得這樣做會更安全一些,至少不會那麽令人懷疑。我正要回到交通系統,突然注意到在我前方展開了一道河岸線。地圖上並沒有顯示那裏有支流;我判斷那是個水灣,可能是春季洪水沖出來的,尚未在地圖上標出新河道。我幾乎墜到了水面高度,差點兒一頭栽進去。溪流很窄,蜿蜒曲折,幾乎被樹林遮住。我不想把空中車輛開進去,就像蜜蜂不想飛進長號——但這樣做會徹底屏蔽我的雷達影像,他們就找不到我了。

幾分鐘後,我卻找不到路了。現在,不僅監控的技術人員找不到我,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什麽地方。我已經脫離了地圖上標示的區域。導航信號消失,出現,又重新消失,我手忙腳亂地控制著車輛,以避墜毀,根本顧不上導航信號的事。我真希望這是一輛水、陸,空三棲車,那樣我就可以落在水面上了。

左岸的樹林突然斷開,我看到了一大片平地。於是我開過去,讓車子的尾部著地,急劇的減速差點兒沒讓安全帶把我給勒成兩半。但我終於落下來了,再也不用像條鲇魚那樣在渾濁的河水裏四處瞎撞了。

我在想,該怎麽辦。周圍好像沒有人;我判斷我是在誰家的農場後面。毫無疑問,附近有公路,我最好找到公路。在地面行駛。

雖然這樣想,但我知道這是愚蠢的。從華盛頓飛到堪薩斯城要用三個小時——我幾乎走完了這段路,現在我離堪薩斯城還有多遠?在陸上行駛,大約還需要三個小時。而且我還得把車停在堪薩斯城外十到十二英裏的地方,然後步行——又需要三個小時。

我的感覺就像原木一端的一只青蛙,第一跳跳到原木的一半,第二跳跳到剩下距離的一半,一半又一半跳下去,老也跳不到頭。我必須回到空中。

但不敢這樣做,因為我不知道這裏的交通是控制在自由人手裏,還是鼻涕蟲手裏。

我突然想起,自從離開華盛頓,我還沒有打開過立體電視。我對立體電視沒有多大興趣,不過新聞節目也許有用。

我找不到新聞節目。我找到了(1).由利用普通荷爾蒙公司贊助,默特爾·杜萊特利博士主持的講座,《丈夫們為什麽會感到厭倦》——我肯定她在這方面大概有著豐富的經驗;(2).三個時髦女子演唱的三重唱《要是你就是我理解的那樣,我們還等什麽?》;(3).《柳克麗霞學會生活》中的一集。

那位可愛的默特爾·杜萊特利博士穿戴整齊,她身上可以隱藏半打泰坦星人。三重唱的女孩子們的穿戴則是你可以想像的,但她們的背部沒有對著攝象機。柳克麗霞的衣服不是被別人撕破,就是自願脫下來,但每一次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她是不是光背(我的意思是,有沒有鼻涕蟲),鏡頭不是切換到了別處,就是正好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