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5/5頁)

沒有一個能說明問題。這些節目可能是在總統宣布裸背計劃的數周前或數月前錄制的。我仍在不停地轉換頻道,想找到新聞節目——或任何實況轉播——突然發現我眼前出現了播音員那職業性的、殷勤的微笑。他穿戴得整整齊齊。

很快我就意識到,這也是那些露出馬腳的表演之一。他在說:“——此時此刻,坐在電視機前的某個幸運的小婦人就要收到絕對免費的贈品——一個普通原子能六合一全自動男管家。會是準呢?你?你?還是幸運的你?”他從攝像機前轉過身,我能看到他的雙肩。他的雙肩被襯衣和外罩遮蓋著,顯然圓滾滾的,幾乎像凸起的肉丘。我在紅區。

我關掉電視時,發現有人注視著我——一個大約九歲的頑童。他只穿了短褲,但從他曬得黢黑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是出於習慣。我放下擋風玻璃,“嘿,小家夥,公路在哪兒?”

他又看了我一會兒才答道:“去梅肯的公路就在那邊兒。聽著,先生,這是一輛卡迪托克飛行車,對不對?”

“沒錯。公路在哪邊?”

“捎我一段,好嗎?”

“沒時間了。公路在哪兒?”

他先打量了我一番才答道:“帶上我,我就告訴你。”

我只好答應他。他爬上車四處張望,我打開工具箱,拿出襯衣、褲子和外套,然後穿在身上。

我引出話題:“也許我不該穿襯衣。這兒的人穿襯衣嗎?”

他不滿地說:“我有襯衣!”

“我不是說你沒有;我只是問這裏的人穿不穿。”

“當然穿了。你以為你在哪兒啊,先生,阿肯色州嗎?”

我不再堅持,又問他公路在哪兒。他說,“起飛時可以讓我按按鈕嗎?”

我解釋說我們要在地面行駛,他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地指了一個方向。

對於沒有鋪路面的鄉村公路來說,這輛車太重,我開得小心翼翼。一會兒,他讓我轉彎。

過了好大一會兒,我停下車說:“你是想告訴我路到底在哪兒,還是想讓我狠狠揍你一頓?”

他打開車門,溜下車去。

“嘿!”我大聲喊道。

他扭過頭。“路在那邊。”他承認騙了我。

我掉轉車頭,並沒有真正指望能找到公路,但卻找到了,離這兒只有五十碼。小兔崽子害得我繞了大半圈。

這也叫公路——鋪路時連一點橡膠也沒用。但這確實是條路;我沿路向西駛去。總之,浪費了我一個多小時。

密蘇裏州的梅肯看上去一切正常——正常得讓人不敢相信,因為這兒的人顯然沒有聽說過裸背計劃。確實有很多人光著脊梁,但那是天氣炎熱的緣故。更多的人都穿著衣服,任何人身上都可能隱藏著鼻涕蟲。我很想幹脆檢查梅肯。而不是冒更大的風險檢查堪薩斯城。最後,我總算搶在打退堂鼓之前又回到來時的路上。深入已經知道被主人控制的區域,我感到自己就像男子交際晚會上的牧師一樣緊張。我想逃跑。

但老頭子說過“堪薩斯城”;如果我不去堪薩斯城,他是不會答應的。最後我繞著梅肯行進,進入遠處的著陸平台,排隊等候當地發射,然後混雜在亂糟糟的農民的直升飛機和各種當地交通工具中朝堪薩斯城飛去。在穿越該州的過程中,我不得不遵守當地的速度限制,這樣做要比使用違禁方式安全得多,因為每一個管制區域控制站都能通過應答機識別我的車子。

場站沒有工作人員,是全自動的,就連加油線上也沒有工作人員。看來我在進入密蘇裏交通系統時沒有引起懷疑。當然,伊利諾斯州有一個管制區域控制站可能弄不明白我到底上哪兒去了,但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