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3頁)

按照麥慕爾文博士的觀點來看。泰坦星人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自己的文化,它們在文化方面也有寄生性,只會讓它們所發現的文化適應自身的需要。也許他的觀點有些偏頗,不過在紅區,泰坦星人的確采用了這種做法。如果寄主餓肚子的話,鼻涕蟲自己也會挨餓,所以,它們必須維持受害一方的基本經濟運作模式。當然,在繼續維持這種經濟模式時會有所變通,采取一些我們絕不會用的辦法。比方說,它們會把受傷的或是多余的人加工成促進植物生成的肥料。不過,一般說明,農民還是農民,機械師仍當機械師,銀行家繼續作銀行家。最後這種做法似乎有些迂腐,可專家認為,任何一種經濟模式只要有“分工”,就離不開會計和“金融”系統。

我心裏明白,它們能從其他國家的鼻涕蟲那裏得到資金,因而博士也許是對的。但螞蟻或白蟻中間存在“銀行家”或是“金融界人士”嗎?我從沒聽說過。不管怎樣,也許還有許多我聞所未聞的事情。

讓人更加費解的是,泰坦星人為什麽會繼續保留人類的消遣方式。這是宇宙生命的普遍需求嗎,還是它們跟我們人類學的?“專家們”都各執一詞,誰也不肯讓步。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它們從人類那裏學會了取樂,還加以“改進”。不過,話說回來,它們的一此“改進”或許很有道理——比如它們在墨西哥所玩的鬥牛把戲,它們讓牛和人一樣,享有均等的機會。

然而絕大多數變通做法令人作嘔,我就不再詳述了。除了黃區拒不合作的幾個魯芥家夥外,我是為數不多的看過有關此類做法的錄音文本的人。我是從職業角度分析這些文件。政府監聽到所有紅區的廣播,可是錄音文本卻因為有違老康斯托克的“有傷風化”法受到查禁——又一例典型的“媽媽最清楚”的家長式作風。不過單椅意件事而論,也許的確是媽媽最清楚。我希望瑪麗在接受情況通報時不必看這類事情,不過即使她看到了也不會告訴我。

話又說回來,也許“媽媽”說到底也並不是“最清楚”。如果還有什麽事能促使尚且自由的人下定決心摧毀這令人作嘔的邪惡勾當的話,那就數紅區播放的“娛樂”節目了。我記得在沃斯堡威爾,羅傑斯紀念堂進行的一場拳擊賽廣播,或許也可以稱作摔跤賽。不管叫什麽,總之賽場上有一名裁判和兩位相互打鬥的選手。比賽規定:只要傷及對方的主人就算犯規。

別的任何舉動都不算犯規——做什麽動作都可以!這場比賽是一對男女拳手,兩人都體格高大健碩。女選手第一次用臂鉗住對方就把他的一只眼睛挖了出來,不過雙方勢均力敵,因為她的左腕被打斷了,這讓比賽又能繼續進行一陣子。直到其中一人因失血過於虛弱,連傀儡的主人都無法讓奴隸動一動了,比賽才會終止。結果女拳手輸了。我肯定她死了,因為她的左胸幾乎被挖去,流了大量的血。除非立刻進行手術,大劑量的輸血才能救得了她,但她並沒有得到救助。兩只鼻涕蟲部移到了新的寄主身上,軟癱在地一動不動的拳手則被拖了出去。

比賽一旦完結,全場進入“觀眾參與表演”狀態,場面之下流,巫婆的夜半集會相比之下只能算婦女慈善縫紉會。

啊,鼻涕蟲竟然會判斷性別了!

我在這盤磁帶和別的帶子上還看到一件事情,一件令人發指的事,我甚至不願意提起,但我感到有必要講出來——在一群群男女奴隸之間,還有人(如果還能稱得上人的話)在四下遊走。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們身上沒有鼻涕蟲,他們是鼻涕蟲可信籟的人……叛徒。

我憎恨鼻涕蟲,可在鼻涕蟲和叛徒之間我更想消滅後者。我們的祖先認為有些人會心甘情願地和魔鬼簽訂契約。先輩的這一看法有一定道理:一旦條件允許,有人會這麽幹的。

有些人根本不信人類會向泰坦星人變節叛變,這些人沒有看過遭到查禁的錄音文本。證據確鑿,就在我們眼前。眾所周知,鼻涕蟲覺得自己不再需要偽裝之後,紅區也脫下了衣服,甚至比執行“日光浴方案”的綠區脫得還要徹底。這一情況大家有目共睹。我剛才含糊其辭描述的沃斯堡慘劇中的那位裁判就是個叛徒。他的上鏡率很高,因此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願提他的名字,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為了保護我自己——這個敗類後來是我親手殺死的。

我們並非陣地全失,在他們給我治完傷之前我就了解到了這一情況。我們目前只能阻擊敵人,阻止敵人勢力的蔓延。即使這方面都做得不夠徹底,一旦和他們正面交鋒,我們就可能傷及自己人,炸掉自己的城市,對了消滅圓肩膀的敵人卻毫無把握。我們需要一種具有選擇性的武器,這種武器能除掉鼻涕蟲卻不會傷及人類,或者它能使人失去知覺卻能保全性命,這樣就讓我們有機會營救同胞。上至麥基爾文與瓦爾加斯的喜劇組合,下至最底層的洗涮試管的大學生,所有搞科學的人都致力於解決這一問題。然而,這種武器仍然沒能研制出來。要是能有一種“催眠”氣體就好了。不過,在泰坦星人入侵之前沒有這東西,這倒也好。否則的話,鼻涕蟲就會利用它來對付我們了。這玩意兒是一柄雙刃劍。有一點必須記住,對於美國的軍事力量,鼻涕蟲擁有的支配權和自由人一樣多,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