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千七百年

長矛如電，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直奔蛇妖面門而去，但下一刻，左小右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不但長矛脫手而出，自己也在空中一個翻滾，軟綿綿的落在了地上。

“你這孩子，什麽也不說就動手，太莽撞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蛇妖口中傳出，左小右聞言一愕，躺在地上看著半人半蛇的妖怪，這妖怪是個女性，看年齡似乎二十多歲的樣子，面若鵝蛋，長發如瀑，柳眉杏目小瓊鼻，櫻桃小口一點點，十分的漂亮。

身上的衣著雖然略顯清涼，配飾卻十分華貴，而自小腹以下卻完全是青色蛇身，這副樣子，讓左小右想起了上古時期的一位大神——女媧。

但很奇怪，這個看起來十分年輕漂亮的妖怪，說出來的話卻十分蒼老，和一個人很像……

“婆婆！？”左小右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蛇妖含笑點頭，聲音突然變得年輕起來，且清脆悅耳，宛若風鈴：“是我。”

“你……！？”左小右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眼睛睜得溜圓：“怎麽……”

“怎麽是個妖怪？”蛇妖含笑問道。

左小右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只是沒想到……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換了誰都會這樣。”蛇妖微微一笑，蛇尾輕輕一掃，一個粗木樁憑空出現：“孩子，坐。”

被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人叫‘孩子’，左小右多少有些別扭，但還是默默坐下，看著蛇妖，腦子依舊有些亂。

“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問題，這些我都會一一告訴你。”蛇妖微笑著坐在他對面，道：“首先，我的確是妖，但又不同於一般的妖。”

頓了頓，見左小右依舊呆愣愣的，微笑道：“我叫媧，你可以叫我女媧。”

左小右一驚：“可是捏土造人的人族之母女媧娘娘！？”

“沒想到你會知道我。”女媧微笑道：“現在知道我的人並不多。”

左小右搖搖頭，道：“沒有娘娘，就沒有人族，人族又怎會忘記自己的母親。”

“你不用為人族辯解。”女媧微笑道：“因為我常年隱世不出，被很多人族後代忘記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我還有另外一層身份，也許人族知道的更多。”

“是什麽？”左小右問道。

“驪山老母。”女媧道。

“……”左小右腦袋裏轟然一響，驪山老母……那不是白素貞的師父嗎？

驪山老母是古代神話傳說中的女仙名，亦稱作“黎山老母”，亦稱無極老母。傳說驪山老母居於驪山，在中國民間信仰中具有很大的影響力，很多道觀中都供奉有她的聖像。

在歷代傳說裏，梨山老母都是以慈祥的老奶面目出現。關於她的傳說真是神出鬼沒：

戰國時期，鐘無艷是她的弟子；

唐朝時期，她在唐僧師徒的取經路上，夥同觀音、文殊、普賢幾位菩薩弄了個莫家莊出來，自己扮寡婦媽媽，其余則化作三個美貌小姑娘，把豬八戒迷得七葷八素，把唐長老調戲得面紅耳赤。

然後還在李白小時候讀書不用心的時候，跑去他面前磨繡花針，等著李白問她“你磨什麽呀？”她就說，只要有恒心，鐵杵磨成針。然後李白大受啟發，從此刻苦用功，成了一代詩仙。

太宗貞觀年間，她還收了西涼國寒江關守將的女兒樊梨花做徒弟，教她移山倒海，撒豆成兵之術。

然後叫她下山去找個如此這般的老公，還得讓他過三道難關之後才以身相許。

宋代時期，她又收了穆桂英做徒弟。結果這個徒弟命不大好，成了寡婦，還得帶領一群老寡婦小寡婦去打遼兵。當然白素貞也逃脫不了驪山老母的魔掌，成了她的弟子。

最後一次傳說就是清代了，居然有刻本小說講祝英台殉情之後，被驪山老母救了起來，還教了一身法術，當了女劍仙什麽的。

不管是不是胡說八道，但至少驪山老母這個名字幾乎從戰國時期一直流傳到了清代，橫跨了幾乎整個封建王朝。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沒想到驪山老母居然就是女媧娘娘在人間的化身。

不過……

現在是一千七百年前，而白蛇傳的傳說基本被認為是宋朝發生的事，那麽在宋朝期間往前推一千七百年……似乎正處於東周時期。

封神演義當中，女媧親自派遣軒轅墳三妖去迷翻紂王，推翻了殷商江山，讓周朝上位。而自此之後就沒有了女媧的傳說，倒是驪山老母開始嶄露頭角。

難怪女媧會沒了蹤跡，原來是轉變了身份。

看著眼前女媧人身蛇尾的樣子，這應該是女媧的原型了，而驪山老母是白素貞的師父，難道說幾年前女媧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收白素貞為徒的？

仔細想想，女媧是半人半蛇，而白素貞是白蛇，莫非女媧就是看到白素貞是蛇，才會收她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