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活著,很不容易(第2/4頁)

就像這只鋼鐵暴君在死前,其實它有央求過也有哭泣過,但同情終究沒有落在它的身上,它仍然被殘忍的毆打致死。就像那些被它生生嚼掉的幸存者一樣,沒有感受到世界一絲一毫的溫暖。

“如果從它的血液裏提取出血清的話,就可能可以批量打造鋼鐵暴君了哎。”猴爺在等待離心機分離血漿的時候興奮的搓著手:“然後我們去找個低級世界試驗一下?”

“你好殘忍。”

“殘忍不對嗎?我又不認識他們,為什麽要對他們善良啊。”猴爺指著自己:“如果我是低級物種,你會在乎我的感受?”

“當然不會,實際上老子現在也不在乎你的感受。”奈非天額頭上的青筋爆起:“你這個孽障!你簡直是世界道德底線的破壞者,你收手吧。”

“聖母婊。”

“喂,叫我聖母就好。”奈非天咳嗽一聲:“婊這個字不敢當,那是四大名婊的專有稱呼。”

“哦?除了卡婊和育婊還有啥?”

“哦……慢工細活優化好育碧、守時守信不跳票R星、年年新作無冷飯卡普空、力求革新畫質高任天堂。”奈非天掰著手指頭說道:“不過我覺得天王婊還得是卡婊,無人能敵。”

“行啊,騷話一套一套的。”

“可不,你以為就你玩遊戲啊。”奈非天坐在小馬紮上,手裏拿著PSV,玩著怪物獵人:“我九歲進網吧,十五歲成單機天王,十八歲金盆洗手,二十七歲想起了我的三級狗,上了遊戲發現全世界登陸就已經六十級了。”

“你最喜歡那句台詞?”猴爺用顯微鏡和滴管在哪做調配,但看上去好像有些漫不經心:“我比較喜歡那句人類是什麽?不過是一群小小的可憐蟲罷了。”

“惡魔城啊?挺有品味的。”奈非天頭也沒擡:“我比較喜歡那句你和我如同硬幣的兩面,當我們彼此面對時,就會看到真實的自己。或許有相同之處,但我們永遠不可能面向著同一方。”

猴爺擡頭看了奈非天一眼,然後沒有再說話,而奈非天也只是看了猴爺一眼,兩個人對視了片刻,便很默契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啊,創造和破壞,本就是硬幣的兩個面,無論怎麽說都不可能共朝一面,這不是什麽不能理解的事。

不過呢,聰明人之間的聊天從來不會說的太明,點到即止。未來到底會是怎麽樣,誰知道呢,非線性時間不是誰都能當一個預言家。

沒錯,猴爺可以知道一部分的未來,但他知道的未來都是一種假定事實,什麽叫假定事實?就是那種我看到了我要死,但只要我不走那條路、不喝那瓶水、不聽那首歌,這個劇情就不會發生,這就叫假定事實。也就是說,對於猴爺來說,世界的基礎規則在他身上並不能適用,而大能力者能被稱之為大能力者,其實都是各自否定了一種基礎規則,奈非天否定是等價交換。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去追根刨底或者才是最好的選擇,說的太明白了,對誰都不是好事不是嗎。

“抱歉,先生。即使是您,我也不能答應。請原諒這一次我的瘋狂和放縱。”

“你知道背叛的代價,你是我最信任的屬下,我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在你的身上。”

毓卿面前的屏幕裏沒有出現誰的面孔,只有一條代表聲紋的線,它的跳躍伴隨著熟悉的聲音,讓毓卿顯得十分拘謹。

但拘謹絕對不是卑微,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用著一種不卑不亢的堅定在反抗著,哪怕面對的是自己最敬愛的老師。

“回來吧,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也是最有能力的指揮官,你沒有任何理由把自己葬送在那種地方。你要知道,你為弱者戰鬥,注定失敗。那些無用者就讓他們消散吧。”

毓卿聽完,在屏幕前沉默許久,然後慢慢站起身摘下帽子端放在手中,他站得筆直,表情嚴肅、目光深沉:“先生。”

“你說。”

“學生有一句話想對您說。”毓卿的態度始終謙卑,但卻始終堅定:“在很多年前,我跟您學習。當那時還是青澀的我出現在您面前時,您對我說,人類是最卑微也最高貴的生物,文明的基礎是脆弱的,我們必須成為文明和人類的守護者,而一旦我們選擇成為了守護者,就要承擔自身選擇帶來的一切後果,無論榮耀或是悲慘。而我們究竟守護的是什麽?道德?法律?信仰?可這些東西只是存在於人心,它們會隨著社會形態的轉變而轉變,這不是我們應該守護的東西。自上而下的秩序不會永固於心,秩序應自下而上。上帝不應存在,或者說他不應該是一部分人奴役其他人的借口。”

毓卿說到這,語氣變得亢奮:“可當我們成為了那個上位者時,我們卻自己把自己當成了上帝,操縱著他人的生死,認為世人就該是我們唯唯諾諾的奴隸,我現在覺得這一切都只是一種變相的神權統治。我不開心,這違背了我本應該所處的位置和我本應該所做的事,我是守護者不是統治者,我守護的不是虛假的上帝和他的走狗們的權利,我守護的東西應該是每一個人能夠有尊嚴活著的權利。是的,我不是英雄,我也不配當英雄,但與其看見英雄,我更期望看到的是我所守護的人們綻放出屬於他們自己的閃光。老師,真的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