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展覽館(第3/4頁)

未來的我和未來的哈珀走進了畫面中,漫步在海灘上。未來的我就站在未來的她身旁,如同此時的我們留下的鏡像。水壩在他們的身後若隱若現,風吹拂著她頭上垂下的一縷發絲。

未來的我開口說話時,我感覺有些緊張。

“基金會剛剛成立時,直布羅陀工程的確有點遙不可及。奧利弗和我很少談及這一奇跡。說實話,我們認為它過於宏偉浮誇。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說,它也超出了我們當時的能力範圍。我有技術行業的背景,尤其是新型網絡公司,所以對泰坦的第一奇跡Q-net著實比較熟悉。豆莢隧道公司向我們展示了我們可以在物質世界建造某種規模宏大的東西,但我認為第一座軌道殖民地的升空才真正賦予了我們嚴肅考慮直布羅陀工程的信心。那時,我們渴望能夠成就一件真正的大事,在規模上超越前3個行動。直布羅陀工程差不多就是我們剩下的唯一選項了。”

“沒有人曾經嘗試過這種量級的公共工程。我們研究了巴拿馬運河和三峽大壩,因為它們都屬於既包含技術也包含政治因素的工程。年復一年,奧利弗和我一直苦心研究這一工程,盡心盡力。中途,我們做出了一個決定,開始把它當作一項已經走上了正軌的事業來討論。我們把自己創造的國家稱為亞特蘭蒂斯,把被我們置於中央的首都稱為奧林巴斯——就在馬耳他城外。我們把自己的理念和神話結合在了一起,也就是那些人們聆聽了幾個世紀的故事,好讓它看起來更加真實。我猜,這就叫作‘用生活模仿藝術’吧。”

“我們找來了一些為水壩繪制透視圖的藝術家,還讓他們參與設計新首都。每一次開會,我們都會把他們帶上。慢慢地,一個個碎片開始逐漸形成。我們很走運。我感覺一切仿佛都是命運。第一次會議上,地中海沿岸的國家喊叫著讓我們滾出房間。我是說,它們從中看到自己的整個生活方式——從漁業到旅遊業——正在消失。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鑒於西班牙、意大利和希臘的衰落,它們實際上成為工程最大的支持者。對於亞特蘭蒂斯,這些國家看到的前景和我們看到的是一樣的:在南部邊境獲得一個富裕的新鄰國的機會,何況工程的建設還能為它們提供數不清的工作崗位。對於生活水平和出生率都已陷入停滯的德國和北歐來說,這其中也蘊含著它們尋找了很長時間的東西:一片擁有絕佳氣候的鄰近新土地。我的父親是一位職業外交官。我一直遠離政治,可直布羅陀工程卻讓我找到了將自己的從商經歷與兒時學到的所有外交知識相結合的機會。”

“有了政客的加入,一切又變成了技術的挑戰。提升海平面、改變洋流和氣候模式以及真實有效的土壤脫鹽過程等問題應運而生。實際上,隨著每個問題的解決,我們也開始著手處理人類遲早需要解決的更大的全球性問題。對於我們來說,亞特蘭蒂斯的建造不僅真正展示了我們基金會的能力,也展示了人類團結一致所能達成的目標。毫不誇張地說,亞特蘭蒂斯就是我們能夠改變地球表面的鐵證。”

未來的我連同沙灘和水壩一起消失了,而未來的哈珀再一次和我們一起站到了空曠的石頭地板上。

“在亞特蘭蒂斯的揭幕典禮上,泰坦人還準備了一個驚喜,一個全世界都不曾知曉的最終奇跡。沒有人能夠預料到這項即將被揭曉的無與倫比的成就。跟隨綠色箭頭進入互動區域,了解亞特蘭蒂斯和泰坦最終奇跡的問世,以及上百個其他話題。”

綠色的箭頭點亮了地板,指引我們穿過前方的一道拱門。

未來的哈珀緩緩消失了。隨著我們的深入,空間越來越小,直到我們站到了一塊大約15英尺見方的空間裏。周圍的墻壁、天花板和地板上的玻璃控制面板全都結著霜,只有正前方的一塊面板敞開著,露出了另外一個同樣鑲嵌著面板的房間。

格雷森和哈珀首先進入了隔壁的房間。這裏和我們進入的第一個房間差不多大,墻上的面板原來都是觸摸屏幕。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個話題列表,有些還配有圖片以示強調。然而,其中只有幾塊面板是可以操作的,大部分都已經破裂了,上面布滿了蜘蛛網一般的白色線條和用噴漆噴上去的黑色大字:泰坦殺了所有人。

我們在房間裏分散開來,掃視著這些面板。

哈珀按下了一個標注著“展覽館工作人員”的鏈接。緊接著,哈珀·萊恩出現了。

面板上的畫面變成了哈珀坐在玻璃桌旁的一張照片,下面則是一篇冗長的文章。我的雙眼停留在了文章的主副標題上:

哈珀·萊恩

1982~207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