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2/3頁)

“研人,你知道警察說的那本書嗎?”

“不知道。”研人立即作答。“被冰棍弄臟的書”和裏面的字條,研人都遵從父親的指示處理掉了。不過,父親到底在做什麽呢?無論是研人猜想的新藥開發欺詐,還是警察所說的聯邦調查局的調查,似乎都不是真相。父親生前的行動背後,莫非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此外,警察還說,要是接到你的電話,就通知他們。”

“通知警察?”

“是啊,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我什麽都沒幹。”研人如此回答,焦躁地打量四周。如果老家的電話安裝了逆向追蹤裝置,就可以鎖定自己打電話的電話亭。

“我們通過電話的事,能不告訴警察嗎?”

“為什麽?”

“我不想惹上麻煩。實驗室的工作都忙不過來呢。”

“但是……”

“對了,我的手機壞了,打不通。有什麽事的話,我會主動聯系你。”

“研人……”

研人掛斷電話,快步走出電話亭,沿著人行道飛速離開現場。經過一家家電器店和遊戲軟件專營店,走出大概一個街區後,他才回頭望了一眼。電話亭背後,一個蹬著自行車的制服警察正在趕過來。研人的心跳驟然加速。那警察難道是來找我的?

研人穿過橫向的小巷,快步走進另一條大街。背後沒有警察追來的跡象。他搭上一輛出租車,轉移到附近的商業街神保町,再次進入電話亭,給實驗室打去電話。

接電話的園田教授聽出對方是研人,不禁驚叫了一聲,但馬上像是提防周圍有人一樣,壓低聲音說:“古賀嗎?你到底幹了什麽事?”

“啊?”本打算請假的研人一頭霧水,反問道,“出什麽事了?”

“剛才警察拿著逮捕證來抓你了。”

研人大驚:“逮捕證?他們說我犯了什麽罪?”

“聽警察說,你有三條罪狀:妨礙執行公務,損壞器物,還有過失傷害。你真的幹過這些事?”

這麽一提,研人全都想了起來。他妨礙警察搜索出租屋,逃跑時壓塌了車頂,傷及駕駛席上的警察頭部。

“不,”研人慌忙解釋,“這肯定是誤會。”

“你要是清白的,就找警察說清楚。”

“知道了,我會的。”為了讓教授安心,他只能這樣說,“我也許會休幾天假,不知是否可以?”

“嗯,你別擔心實驗室這邊,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警察還說了什麽嗎?”

“我聽到的就這些。不過他們還問了實驗室裏所有人,了解你的朋友關系。”

“朋友關系?”

“我猜他們懷疑你逃到朋友家了。”

這下援軍算是全完了,研人想。今後若聯系實驗室的朋友,他們就會通知警察。好不容易記下的電話號碼,大半都無法使用了。

“總而言之,你現在先去最近的警察局自首吧。”

“好。”研人答道,“讓老師擔心了,真是抱歉。”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事態惡化的速度超出預想。實驗室的電話也可能安裝了逆向追蹤裝置,研人不能久留,立刻起身趕往地鐵站。

現在自己成了罪犯。倘若被警察抓住,後果肯定很慘。不僅有可能被迫從研究生院退學,還有可能進監獄。

實驗室這會兒一定炸開鍋了,想到這裏,研人不禁陷入絕望。所謂“壞事傳千裏”,自己一定成了玷汙校園聖地的罪人了。屈辱和不安令研人掉下眼淚。

他坐上了地鐵,不知該去哪裏。警察早晚有一天會抓住他。是不是該去警視廳公安部“自首”?總覺得不是明智之舉。一來要坐牢,二來整件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氣息,恐怕不是自首就能了事的。為什麽美國的聯邦調查局要誣蔑父親?為什麽日本警察想方設法要逮捕自己?在這些人背後,似乎隱藏著巨大的力量,正悄悄朝研人伸出魔爪。在舉手投降前,至少得先搞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行。

地鐵抵達澀谷站,研人下到站台,離開車站。此時他作出了“維持現狀”的結論。既然如此,應該按照原定計劃,查出《海斯曼報告》的內容。

來到澀谷的街上,研人找到一個電話亭,走進去,拿起話筒,掏出記有號碼的筆記本,給菅井打去電話。回鈴音響了三下後,報紙記者接起了手機。

“是研人啊。”

對方平和的聲音讓研人放下心來。警察似乎還沒有查到菅井頭上。

“我給你的留言聽到了嗎?”

“抱歉,我的手機壞了,沒法聽。”

“那我告訴你。華盛頓分社的同事今早發郵件過來了。”

“是不是查到《海斯曼報告》的情況了?”

“不,結果相當意外。《海斯曼報告》三個月前被收回了,現在已經不能查閱了。也就是說,這份報告被列為機密文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