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第2/3頁)

好啦,我已經同意這兩個人來見我,他們將飛到斯裏蘭卡來,並且如果我喜歡金特的想法,我會寫出一個提綱,也許10來頁,勾畫出章節、場景、情節,以及所有的基本要素。這樣,任何一位稱職的編劇都能以此為根據寫出一個電影劇本。

他們在1986年2月12日到達科倫坡,剛好是在“挑戰者號”大難的兩個星期以後。本來,1986年應該是太空探索的一個重要年頭,但現在,整個國家航天局的項目都處於混亂之中。特別是“伽利略”將被推遲好幾年,在1995年以前,不會有任何消息從木衛上傳過來。我只好忘記我的“奧德賽第三”了,就像金特除了將“伽利略”號從卡納維拉爾角弄回去給它放上樟腦丸以外什麽也做不了一樣。

幸運的是,古柏—李—克拉克三方會談進行得很順利。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裏,我在磁盤中輸入了各種構思、章節、背景、情節——似乎對我們打算稱之為《搖籃》的故事有用的一切東西。有人曾說,寫一部小說就是去掉那些模棱兩可的東西。這是真的。有一次我想,如果我使用了我所構思的所有內容,以及所有可能的組合,那麽,那些材料一定足夠寫成五億部不同的《搖籃》。

我把最後確定的約有4,000個詞語的寫作大綱送給金特。他很喜歡,並且再次飛到了斯裏蘭卡,以便我們一起補充細節。

住在古都康提城後面的山上,盡管那些絢麗的美景讓人分心,在經過三天馬拉松式的工作後,我們還是完成了約8,000詞的故事梗概,它最後成了這部小說的基礎。再往後,我們可以通過經常的電話聯系,或是厚厚的越洋打印稿來進行合作。

寫作占用了一年中的大部分時光。當然,我們兩人都還有其它事纏身。當我發現金特的英文和法文的功底相當深厚的時候,我便毅然克制住了所有想用我的風格去影響他的企圖。這種情況使我的一些老讀者感到了不安,當《搖籃》以我們倆的名字出現時,我便在一些地方作出澄清,以消除疑慮。我解釋說,書中平實的對話,是因為金特長年與那些“JPL”天文學部長著粗手硬繭、喝烈性酒的工程師們和數學家們混在一起的緣故。在那裏,帕薩迪納市的警察們常常被叫去解決因為貝塞爾函數和非線性方程而產生的鬥毆。

然而直到如今,據我得到的好消息,還沒有任何教育當局要求從書架上撤下《搖籃》。提到這事,是因為我滿懷驚訝和憤慨剛剛發現,在10年前,這種情況還真的在《皇帝的土地》一書上發生過。更有甚者,有關教育當局還關照繼續查禁所有載有我的作品的集子。

但願當時我能知情,這樣我會非常樂意地告訴這些初入道的先生們,為他們提供這些盲文版小說的人留有紀錄,這位夫人不可能去宣揚色情。她碰巧就是與英格蘭的司法大臣結婚的那位婦女。

雖然《搖籃》原先是作為電影來創作的,並且與華納電影公司的協議也在準備之中,但它搬上銀幕的機會卻愈來愈渺茫了。運氣不好,在圖書出版前後,一大串在水下與外星人會面的電影出現了,它們大多無聲無息地沉沒了,了無痕跡。

但是彼得·古柏,我非常愉快地這樣講,他一直在竭盡全力。他最新攝制的片子《東方女巫》、《薄霧中的大猩猩》、《雨人》等一直受到好評。甚至從這些片名也顯示出,他對不同尋常的、有價值的題材有興趣。也許當世事再次輪轉回來的時候,他將攝制《搖籃》,因為這是不可避免的必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電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雖然我與金特一起工作非常愉快,但當我們完成了前途未蔔的《搖籃》以後,我並沒有什麽進一步的合作計劃,因為哈雷慧星沒有在大陸的天空中顯現,卻成了我當時生活的中心內容。我心裏明白,它下一次出現,將在2061年。這會給“第三次太空奧德賽”提供一次極好的機會。如果已經被大大延遲了的“伽利略號”能在所希望的時間——1995年完成,從木星送回成兆字節的新信息的話,也許就會有《最後的奧德賽》。但我不輕易許諾。

1987年夏天,《2061年:奧德賽第三》一直在書店裏的表現極佳,謝謝它的成功。我開始再次感覺到負罪般的內疚責備我沒有傾注全力於一項工作。這是作為一位作家的職責。突然間,我明明白白地看到了那一張張注視著我的臉。

15年前,《與拉瑪相會》的最後一句話這樣寫道:“拉瑪人做事都成三。”現在,當我正做最後修訂的時候,這字句引起了我的追憶和沉思。當時,我腦子裏並沒有任何(感謝上帝)故事的結局;看來這是對的——以一個開放式的結尾來結束全書(當然,在真實的生活裏,沒有哪一個故事有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