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之橋(第2/4頁)

“還有刺棍狀的武器,你別忘了!”我補充說。

有那麽一會兒,凱沃又走到了我的前面。

“刺棍……”他說。

“怎麽?”

“它們大概不懂我們的喜惡,就好像火星上的物種不明白地球人為什麽喜歡用手輕輕地推人,可能它們的神經跟我們有區別,就像皮膚一樣。那時我真的氣到了,不過我們還是得繼續向下走。”

“它們最好別用力推我,識趣點。”

“關於幾何學,我想它們只是對基本的東西感興趣,比如食物、身體的痛楚,或者強迫,但思想除外。這樣也算是一種理解的方式吧。”

“那倒是。”

後來我凱沃又繼續談著我們即將要去往的地方,那裏巨大而神奇。凱沃說話的語調讓我漸漸意識到,他對於這個星球上深深的洞穴並沒有感到恐懼,他不曾想到這裏各種神秘的東西都讓我煩躁,他只是一心想著那些機器和發明創造。他倒也不是想用一下這些東西,只是想它們是幹什麽用的。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非常重要,是來自兩個星球的會面。我們要想一下之後還會出現什麽,我們將看到什麽。”凱沃說。

“假如光線一直這麽暗的話,我們根本看不到更多的東西。”我回答。

“這裏只是外圍,以這種情況來看,往下走的話,會有更多的東西。它們之間的巨大差異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我們需要把這些信息帶走。”

“只是一種很罕見的動物,或許在被送往動物園的途中會如此安慰自己罷了。可這並不代表我們就要看到所有的東西,這無法推理。”我說。

“一旦它們知道我們能夠思考,它們就有欲望去了解地球了。所以說,即使它們本身沒那麽大肚,但是為了了解地球,它們也會教我們。它們必須這樣。”

凱沃還在思考,他的皮膚上還留著被刺棍弄到的傷口,他想要知道這些月球人是否希望了解那些曾經他在地球上根本沒有想到的事情。由於當時我們的走的隧道變得越來越寬闊,所以我的注意力都在這上面,而忘了他到底說了些什麽。

憑著對空氣的感覺,我覺得我們來到了一片寬闊的空地,已經不在隧道裏面了。因為沒有光亮,所以我也不好說那片空地有多大。此前那條發著光的河流已經越來越細長,最後成為一條細細的線,在遠處消失。過了一會兒,兩邊的壁面也不見了。那流淌著的藍色的磷光還在,還有前方的路,其他的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我走在凱沃和那個領路的月球人的後面,在隧道壁的反射下,我能夠清晰地看到在朝向溪流那一邊的他們的頭部和腿部,而在背向溪流的那一邊,則在黑暗中堙沒。過了一會兒,當我看不到那條藍色的溪流時,才發現我們是走在一個向下的斜坡上。不久之後,我們就走到了它的邊緣處。溪流發著光亮,緩緩地拐了一個彎,之後便俯沖下去了。大概是太深了吧,我們根本沒有聽到溪流落下去的聲音,只見到在下面的深淵處有一道藍光,像迷霧一般。溪流在黑暗中堙沒,黑沉空虛的感覺更加尖銳,一塊看起來像厚厚的板子似的東西從懸崖的邊緣凸起並向前伸展開來,而後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不見。一股溫熱的空氣從深淵裏吹拂上來。

我和凱沃壯著膽子往邊緣處走過去,向微微發著藍色的深淵裏看去。之後,那個領路的月球人就過來拉住了我倆的胳膊。它又走開了,走向板子的一端,並站在那裏向後朝我倆看。我們也在看它,它感覺到了,於是又轉過身去在厚厚的板子上行走。它走起來就像在平地上一樣自如。最開始的時候我還能看清它的輪廓,逐漸地它變成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藍色點子,最後消失在迷霧之中。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在黑暗中閃現著一些模糊的影子。

我們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果真如此!”凱沃說。

接著又有一個月球人踏到了厚板的上面,它還轉過頭來看著我們,神情有些漫不經心。其他的月球人還站在那裏,等著跟在我們後面。之後我又看到了領路月球人,它扭身過來看看我們怎麽還沒有走。

“那一頭是什麽?”我問。

“不知道,看不到。”凱沃回答。

“不行,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過去。”我說。

“就算是我的手沒被捆綁,在那厚板上也走不了三步!”凱沃說。

我們兩個都陷入恐懼中,互相看著對方。

“我們得讓它們知道暈眩的感覺!”凱沃說。

“不可能,我們不可能走過去得。”

“我覺得它們跟我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我始終都在觀察,我們感覺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它們一定沒有這種感覺!可是,要如何才能讓它們明白這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