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殺氣太重,空回不祥,元育出手

張角轉頭面對著梵無劫,他的臉色平靜的如同幽深的澄潭,看不見半分波動,先前面見劍氣化蓮時的驚容,已經被他掩飾了下來,現在就算元育,血屠這樣的老狐狸,也別想從他臉上猜出什麽。

張角對伯鈞帝子抱拳道:“既然是兩家公平對決,舍弟技不如人,被人所殺,也是他本事不足,猶強自誇耀使然……死不足惜。即是公平比鬥中為人所殺,我太平道亦不準備追究……這位公子能勝舍弟,白玉台前當有列位。”

“只是舍弟雖敗,我太平道卻並非無人。”

“請這位公子允許張角替我那死去的弟弟,接下後面的鬥法……一證太平道之大法!”

還未等梵無劫說什麽,伯鈞帝子就上前阻止道:“張教主言重了!先前本殿只是令兩家年輕俊彥切磋一番,相互印證大道,本無生死對決之意,兩位鬧到如今這步田地,也是令人惋惜。既已發生不幸,如何能讓兩家爭端再起?”

“這本是兩位年輕俊彥的意氣之爭,如何與太平道聲譽有關?”

伯鈞帝子目光再次落在梵無劫的身上,一副沉痛的樣子,搖頭道:“小兄弟,為何要痛下殺手?這白玉台上,並非生死搏殺之場,乃是天庭選拔天下俊才,供年輕俊彥比試高下,爭鋒爭鳴而設,如今鬧到分生死的地步,豈不大違天庭選拔良才的本意。”

“下手如此狠毒,天庭豈能用你?”

“天庭選才,向來講究德才兼備,若是今日取了你,他日這白玉台上,豈不是屍橫遍野,再無寧日了嗎?”

梵無劫嘆息道:“殿下說的是……我與張梁兄一見如故,惺惺相惜,竟因為一時意氣,以致我收手不住,誤殺了張梁兄。我亦深深悔恨……只嘆張梁兄竟以先天靈寶相搏,我才不得不使出無法駕驅的神通。”

“我那劍意,殺氣甚重,劍出必染血,空回不祥。”

“不怕諸位笑話,我心性不夠,亦難以駕驅此劍……如今心中殺意隱隱,實在難耐,只怕稍微受激,就會失去控制……哎呀!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梵無劫手中殘余的殺戮劍氣一閃而過,驚得白玉樓台前滿座的大能恍然一驚,許多人為劍氣一逼,往左右兩邊本能的退去,更有人受此一激,一只手掀翻了案幾,躲在了案幾後面,嘩啦啦的盞兒盤兒的掉了一地,驚動了白玉台下的仙家伸長脖子去看。

看到許多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那位擁有一絲太古金烏血脈的散修大能——烏鴉上人臉色一紅,連聲抱歉,悄悄的從白玉台上溜了下去。

張角伸手一招,接回九節杖道:“殿下雖是好言相勸,奈何有人不領情!”

“既然是壓不住一身的殺氣,那我來殺一殺你的煞氣!”

張角眼睛暴睜,怒而擡起九節杖……梵無劫那邊心裏狂喊道:“血屠,無生,我已經如你們所言,將他們釣上鉤了!快把帝子牧架上來……”

“這一計叫做架天梯。”元育在梵無劫上場前就秘密囑咐道:“如今我們幾人想要混入天庭,就要拿送上門的那麽牧公子做筏子……你上去後,務必要讓帝子伯鈞和張角跟你翻臉,張角對你動手,我們這邊接下,然後立即把帝子牧擡出來,把他架上去打帝子伯鈞的臉。”

“我們沒有身份和帝子伯鈞鬥,在天庭面前,我們根本算不上什麽……看到那銀河水師了嗎?為首的那位校尉,比張角還要可怕,像他們這般境界的,只是銀河水師的一只巡查艦隊就有數人之多。所以只有擡出帝子牧來鬥法,才能把這事攪合成天庭內部的權力鬥爭。”

“那些銀河水師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是要讓帝子牧踩著帝子伯鈞上位,我們助他成勢,撐起他的架子來,讓他抗衡帝子伯鈞而不落下風,這叫架天梯,把人捧起來。然後就是撤天梯,讓他下不了梯子,只能和帝子伯鈞硬頂到底,這樣一來他也就必須依仗我們這些助他成勢的人。”

“所以,第一步,送帝子伯鈞上天梯。”

“借你的事情,讓帝子牧為你出頭,接下這一茬,對上帝子伯鈞,上了我們的賊船。”

“第二步,撤天梯。”

“送帝子牧狠狠的打帝子伯鈞的臉,讓兩人都下不來台!”

九節杖落在張角手中,與在張梁手中的威勢,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張角臉色淡然,心念堅定如鐵,就算剛剛可能是通天教主落子,在短暫的失神過後,都未能動搖他的心智,駭然出手試探,他要直面一下梵無劫手中的誅仙劍氣,看一看是什麽貨色。

太平道和張角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無邊異象自那九節杖上升騰而起,無數鬼神從虛空中現形,剛剛梵無劫一劍不知殺了張梁,還將太平道的神權底蘊也一並斬絕,但張角僅憑自己的道行,就顯化了無數鬼神,他的身體中無數雜氣化為群鬼,他影響的天地元氣化為洋神,他所在的天地,攝來地祇諸神的精神,卻是天人合一,鬼神相隨的大法力。